那是什么样的感觉?悲凉,眷恋,信任,却又带着……又带着……
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,重新闭上了眼睛,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。
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,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。。
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“她被那股柔和的力道送出三尺,平安落地。只觉得背心一麻,双腿忽然间不能动弹。!”
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,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。。
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。!
妙风无言,微微低头。
霍展白停在那里,死死地望着他,眼里有火在燃烧:“徐重华!你——真的叛离?你到底站在哪一边?!”
“谷主医称国手,不知可曾听说过‘沐春风’?”他微笑着,缓缓平抬双手,虚合——周围忽然仿佛有一张罩子无形扩展开来,无论多大的风雪,一到他身侧就被那种暖意无声无息地融化!。
“你好好养伤,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,薛紫夜松开了手,低语,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。
“她茫然地睁开眼睛,拼命去抓住脑海里潮汐一样消退的幻影,另一只藏在狐裘里的手紧紧握住了那枚长长的金针。!
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,令他透不过气。。
旋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。
“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!
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!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
“夺命的银索无声无息飞出,将那些被定住身形的人吊向高高的屋顶。!
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,切出长长的伤口。。
““是!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,便膝行告退。。
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。
瞬间,黑暗里有四条银索从四面八方飞来,同时勒住了他的脖子,将他吊上了高空!!
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,“看来,你们教王,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。
“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,渐渐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浮动,带着各种美丽的颜色,如同精灵一样成群结队地飞舞,嬉笑着追逐。最后凝成了七色的光带,在半空不停辗转变换,将她笼罩。。
“是流放途中遇到了药师谷谷主吗?”他问,按捺着心里的惊讶。。
“雪山绝顶上,一场前所未有的覆灭即将到来,冰封的大地在隆隆发抖,大殿剧烈地震动,巨大的屋架和柱子即将坍塌。雪山下的弟子们在惊呼,看着山巅上的乐园摇摇欲坠。!
妙水怔了一下,看着这个披着金色猞猁裘的紫衣女子,一瞬间眼里仿佛探出了无形的触手轻轻试探了一下。然而那无形的触手却是一闪即逝,她掩口笑了起来,转身向妙风:“哎呀,妙风使,这位便是药师谷的薛谷主吗?这一下,教王的病情可算无忧了。”。
曾经一度,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。
“他倒过剑锋,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。
“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。”雅弥静静的笑,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。……
瞳想了想,最终还是摇头:“不必。那个女人,敌友莫测,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。”
这不是教王!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,竟不是教王本人!
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。
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,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,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。。
“他们忽然间明白了,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:妙风使身边,居然还带着一个人?!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!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,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,也在所不惜?!。
““你,想出去吗?”。
“在摩迦村寨时的朋友?”霍展白喃喃,若有所思——这个女人肯出手救一个魔教的杀手,原来是为了这样的原因?她又有着什么样的往昔呢?!
“暮色深浓,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,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,忽然有些恍惚:那个女人……如今又在做什么呢?是一个人自斟自饮,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?……”
““即便是这样,也不行吗?”身后忽然传来追问,声音依旧柔和悦耳,却带了三分压迫力,随即有击掌之声。。
薛紫夜锁好牢门,开口:“现在,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。”。
雪狱寂静如死。!
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