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
“夏之日,冬之夜,百岁之后,归于其居。
教王用金杖敲击着冰面,冷笑道:“还问为什么?摩迦一族拥有妖瞳的血,我既然独占了你,又怎能让它再流传出去,为他人所有?”。
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——这是?。
““还好,脉象未竭。”在风中凝伫了半晌,谷主才放下手指。!”
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!
那一刹那,妙水眼里的泪水如雨而落,再也无法控制地抱着失去知觉的人痛哭出来: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
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,带着说不出的哀伤。他撑起了身子,窗外的梅树下,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,转头微笑:“霍七公子醒了?”。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“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!
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喜怒,只是带着某种冷酷和提防,以及无所谓。。
旋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,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?。
“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!
“为什么?”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,抬起了手,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,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,“为什么?”!
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,极准又极深,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,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,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
““畜生。”薛紫夜双手渐渐颤抖,咬着牙一字一字出口,“畜生!”!
难道,如村里老人们所说,这真的是摩迦一族血脉里传承着的魔力?。
““老七?!”。
“薛谷主!若你执意不肯——”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,忽转严肃,隐隐透出杀气。。
柳非非怔了一下,仿佛不相信多年的奔波终于有了一个终点,忽地笑了起来:“那可真太好了——记得以前问你,什么时候让我赎身跟了你去?你说‘那件事’没完之前谈不上这个。这回,可算是让我等到了。”!
脑后金针,隐隐作痛。那一双眼睛又浮凸出来,宁静地望着他……明介。明介。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,远远近近,一路引燃无数的幻象。火。血。奔逃。灭顶而来的黑暗……。
“然而不等他看清楚那个旅客是男是女,厚厚的棉质门帘被猛然掀开,一阵寒风卷入,一个人踉跄地冲入城门口的驿站内。。
一边说,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,呈上。。
“原来是为了这个!真的是疯了……他真的去夺来了万年龙血赤寒珠?!!
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。。
“妙水!”倒在地上的薛紫夜忽然一震,努力抬起头来,厉声道,“你答应过我不杀他们的!”。
“自从妙火死后,便只有她和瞳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。那是天地间唯一可以置教王于死地的剧毒——如果能拿到手的话……。
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,停在了半空。……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
“今晚,恐怕不能留你过夜。”她拿了玉梳,缓缓梳着头发,望着镜子里的自己,幽幽道,“前两天,我答应了一名胡商做他的续弦。如今,算是要从良的人了。”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“嘿嘿,看来,你伤得比我要重啊,”飞翩忽然冷笑起来,看着挡在薛紫夜面前的人,讽刺道,“你这么想救这个女人?那么赶快出手给她续气啊!现在不续气,她就死定了!”。
“寒风呼啸着卷来,官道上空无一人,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,轻轻吐了一口气。。
“一声呼哨,半空中飞着的雪鹞一个转折,轻轻落到了他的肩上,转动着黑豆一样的眼珠。
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,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,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,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!
“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——……”
“薛紫夜蹙起了眉头,蓦然抽回了手。。
种种恩怨深种入骨,纠缠难解,如抽刀断水,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。
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!
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