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姐死了……教王死了……五明子也死了……一切压在她头上的人,终于都死了。这个大光明宫,眼看就是她的天下了——可在这个时候,中原武林的人却来了吗?
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,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,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!
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,瞳和妙空之间,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?!。
“谷主,你没事吧?”一切兔起鹘落,发生在刹那之间,绿儿才刚反应过来。。
““你该走了。”薛紫夜看到他从内心发出的笑意,忽然感觉有些寥落,“绿儿,马呢?”!”
“小心!”来不及多想,他便冲了过去。。
半个时辰后,她脸色渐渐苍白,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:“薛谷主,能支持吗?”!
“……”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,倒是愣住了,半晌嗤然冷笑,“原来,你真是个疯子!”
那是《葛生》——熟悉的曲声让她恍然,随即暗自感激,她明白妙风这是用了最委婉的方式劝解着自己。那个一直微笑的白衣男子,身怀深藏不露的杀气,可以覆手杀人于无形,但却有着如此细腻的心,能迅速地洞察别人的内心喜怒。
妙水执伞替教王挡着风雪,眼里也露出了畏惧的表情。老人拔去了瞳顶心的金针,笑着唤起那个人被封闭的血色记忆,残忍地一步步逼近——。
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,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?。
“他喘息着拿起了那面白玉面具,颤抖着盖上了自己的脸——冰冷的玉压着他的肌肤,躲藏在面具之下,他全身的颤抖终于慢慢平息。!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旋——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,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。。
“她也瘫倒在地。!
那里,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!
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
““你让她平安回去,我就告诉你龙血珠的下落。”瞳只是垂下了眼睛,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冷笑,“你,也!
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
“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,眼神宁静:“我只是不明白,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,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?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?那么,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?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吗?”。
说到这里,他侧头,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:“瞳,配合我。”!
妙空的身影,也在门口一掠而过。。
““好了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笑意,从药囊里取出一种药,轻轻抹在瞳的眼睛里,“毒已然拔去,用蛇胆明目散涂一下,不出三天,也就该完全复明了。”。
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。
“老人沉吟着,双手有些颤抖,点了几次火石还点不上。!
否则……沫儿的病,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。。
“只怕万一。”妙风依旧声色不动。。
“这样极其痛苦的挣扎持续了不知多久终于,在他濒临崩溃的刹那,“啪!”极轻的一声响,仿佛内心某根缚束着他的线终于断裂了。。
“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。”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,有些惧怕,低头道,“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。”……
黑暗里,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,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
然而同一时间,瞳也捂着双眼跌倒在冰上!
薛紫夜躺在雪谷热泉里,苍白的脸上渐渐开始有了血色,胸臆间令人窒息的冰冷也开始化开。温泉边上草木萋萋,葳蕤而茂密,桫椤树覆盖了湖边的草地,向着水面垂下修长的枝条,无数蝴蝶有的在飞舞追逐,有的停栖在树枝上,一串串地叠着挂到了水面。。
或许,霍展白说得对,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,应让你早日解脱,重入轮回。。
“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““我……难道又昏过去了?”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,说不出的和煦舒适。薛紫夜睁。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!
“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……”
““明介,坐下来,”薛紫夜的声音平静,轻轻按着他的肩膀,“我替你看伤。”。
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,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。。
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,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?平日那般洒脱,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?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,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,表情霍然转为严厉,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,现在又得了这种病,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,是不是?”!
轰然巨响中,他踉跄退了三步,只觉胸口血气翻腾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