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，只是因为，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，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？

    雪怀死在瞬间，犹自能面带微笑；而明介，则是在十几年里慢慢死去的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，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，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，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。

    她怔了怔，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：是怕光吗？。

    “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，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！”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

    “该动手了。”妙火已然等在黑暗里，却不敢看黑暗深处那一双灵光蓄满的眼睛，低头望着瞳的足尖，“明日一早，教王将前往山顶乐园。只有明力随行，妙空和妙水均不在，妙风也还没有回来。”！

    “明介，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，微笑了起来，眼神明亮而坚定，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，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，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

    “听着，马上把龙血珠还给我！否则……否则我……会让你慢慢地死。”

    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，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。。

    那是什么？他一惊，忽地认出来了：是那只鸟？是他和那个鼎剑阁的七公子决战时，恶狠狠啄了他一口的那只雪鹞！。

    “顿了一顿，女子重新娇滴滴地笑了起来，用媚到入骨的语气轻声附耳低语：！

    这，就是大光明宫修罗场里的杀手？。

    旋“那么，快替她看看！”他来不及多想，急急转过身来，“替她看看！”。

    “说到最后的时候，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，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！

    趁着妙水发怔的一瞬间，她指尖微微一动，悄然拔出了妙风腰间封穴的金针。！

    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，风从耳畔呼啸而过，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，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，已经是二十多年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吐了一口气，身子往后一靠，闭上了，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，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，上面圣火升腾。！

    离开冬之馆，沙漏已经到了四更时分。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
    “浅羽？”他一怔，剑锋停顿，讷讷道。。

    这样的记忆，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。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，反而更好吧？！

    原来……那就是她？那就是她吗？！。

    ““别把我和卫风行那个老男人比。”夏浅羽嗤之以鼻，“我还年轻英俊呢。”。

    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，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。

    “风从谷外来，雪从夜里落。！

    不过，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
    春暖花开的时候，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。。

    “冰冷的雪，冰冷的风，冰冷的呼吸——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。。

    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，吐出一口气来，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？”……

    “是。”妙风一步上前，想也不想地拿起药丸放到鼻下闻了一闻，而后又沾了少许送入口中，竟是以身相试——薛紫夜抬起头看着他，眼神复杂。

    他不敢离远，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，低声问：“还好吗？”

    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，这次计划成功后，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，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。

    雪鹞，雪鹞！他在内心呼唤着。都出去那么久了，怎么还不回来？。

    “丧子之痛渐渐平复，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，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善蜜……这个狂笑的女人，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！。

    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，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，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，也终于是油尽灯枯，颓然地倒在玉阶上。！

    “除了对钱斤斤计较，谷主也是个挑剔外貌的人——比如，每次同时出现多个病人，她总是毫不犹豫地先挑年轻英俊的治疗；比如，虽然每次看诊都要收极高的诊金，但是如果病人实在拿不出，又恰好长得还算赏心悦目，爱财的谷主也会放对方一马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……生命是一场负重的奔跑，他和她都已经疲惫不堪，那为什么不停下片刻，就这样对饮一夜？这一场浮生里，一切都是虚妄和不长久的，什么都靠不住，什么都终将会改变，哪怕是生命中曾经最深切的爱恋，也抵不过时间的摧折和消磨。。

    “老顽固……”瞳低低骂了一句，将所有的精神力凝聚在双眸，踏近了一步，紧盯。。

    回药师谷有什么用呢？连她自己都治不好这种毒啊……！

    “六弟！”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，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