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
她咬紧了牙,默默点了点头。。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。
“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,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,竟是不敢低头。!”
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,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:那里,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!十几年后,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,风肆无忌惮地穿入,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拥有凌驾于常人的力量,但此刻在这片看不到头的雪原上,这一场跋涉是那样无助而绝望。这样相依踉跄而行的两人在上苍的眼睛里,渺小如蝼蚁。!
“是的,都想起来了……”他抬起头,深深吸了口气,望着落满了雪的夜,“小夜姐姐,我都想起来了……我已经将金针逼了出来。”
“——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像十几年前一样,被一直关在黑暗里。”
“你认识瞳吗?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,声音有些发抖。。
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,冷冷道:“有十个病人要看?”。
““嘎!”雪鹞抽出染血的喙,发出尖厉的叫声。!
“风,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,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,冷笑着,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?”。
旋他想说什么,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:“嘘……你看。”。
“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,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!
卫风行眼神一动,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,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!
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
“然而,不等他把话说完,柳非非扑哧一声笑了,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。!
脑中剧烈的疼痛忽然间又发作了。。
““那么,”她纳闷地看着他,“你为什么不笑了?”。
这支箭……难道是飞翩?妙风失惊,八骏,居然全到了?。
那是百年来从未有人可以解的剧毒,听说二十年前,连药师谷的临夏谷主苦苦思索一月,依旧无法解开这种毒,最终反而因为神思枯竭呕血而亡。!
走下台阶后,冷汗湿透了重衣,外面冷风吹来,周身刺痛。。
“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。
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。
“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,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,而只是在说服自己。!
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,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,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,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——。
何况……他身边,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。。
“那一瞬间,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,双肩激烈地发抖,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却终于无法掩饰,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。
她本是一个医者,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。然而今日,她却要独闯龙潭虎穴,去做一件违背医者之道的事。那样森冷的大殿里,虎狼环伺,杀机四伏,任何人想要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她,都不过是举手之劳。然而,她却要不惜任何代价,将那个高高玉座上的魔鬼拉下地狱去!……
他没有再去看——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,便会动摇。
脚印!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,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!
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,傲然回答:“一言为定!”。
她咬牙撑起身子,换上衣服,开始梳洗。侍女上前卷起了珠帘,雪光日色一起射入,照得人眼花。薛紫夜乍然一见,只觉那种光实在无法忍受,脱口低呼了一声,用手巾掩住眼睛。。
“风大,雪大。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,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。。
“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!
“飘飞的雪里忽然浮出一张美丽的脸,有个声音对他咯咯娇笑:“笨蛋,来捉我啊!捉住了,我就嫁给你呢。”……”
“金针一取出,无数凌乱的片断,从黑沉沉的记忆里翻涌上来,将他瞬间包围。。
啊……又要开始被这群女人围观了吗?他心里想着,有些自嘲。。
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,这次计划成功后,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,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!
轰然巨响中,他踉跄退了三步,只觉胸口血气翻腾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