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样的重击，终于让他失去了意识。

    “你好好养伤，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，薛紫夜松开了手，低语，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

    ——有人走进来。是妙水那个女人吗？他懒得抬头。。

    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那么多年来，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！”

    然而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，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，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，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
    烈烈燃烧的房子。！

    前任谷主廖青染重返药王谷执掌一切，然而却从不露面，凡事都由一个新收的弟子打点。

    穿越了十二年，那一夜的风雪急卷而来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，将他的最后一丝勇气击溃。

    不等妙风回答，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，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。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妙火点头，悄然退出。。

    “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，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。！

    捏开蜡丸，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，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。。

    旋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，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。

    “耳边是呼啸的风声，雪一片片落在脸上，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。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，疼痛也明显减缓了——！

    “年轻时拼得太狠，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，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，拜月教也不再挑衅，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，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！

    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

    “然而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！

    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，车在缓缓晃动，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。

    ““这样的话，实在不像一个即将成为中原霸主的人说的啊……”雅弥依然只是笑，声音却一转，淡然道，“瞳，也在近日登上了大光明宫教王的宝座――从此后，你们就又要重新站到巅峰上对决了啊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个人，其实很好看。”小晶遥遥望着冰上的影子，有些茫然。。

    所有侍女都仰慕地望着她：是谷主用了什么秘法，才在瞬间制伏了这条毒蛇吧？然而薛紫夜的脸色却也是惨白，全身微微发抖。！

    比起那种诡异的眼白，那人瞳孔的颜色是正常的。黑，只是极浓，浓得如化不开的墨和斩不开的夜。然而这样的瞳映在眼白上，却交织出了无数种说不出的妖异色彩。在那双琉璃异彩的眼睛睁开的刹那，他全身就仿佛中了咒一样无法动弹。。

    “虽然，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。

    “你不记得了吗？十九年前，我和母亲被押解着路过摩迦村寨，在村前的驿站里歇脚。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却想凌辱我母亲……”即使是说着这样的往事，薛紫夜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，“那时候你和雪怀正好在外头玩耍，听到我呼救，冲进来想阻拦他们，却被恶狠狠地毒打——。

    ““教王闭关失败，走火入魔，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，此刻定然元气大伤，”瞳抱着剑，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，冷冷道，“狡猾的老狐狸……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，为了不让我起疑心，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。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也望着妙风，沉吟不决。。

    叮叮几声响，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。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！。

    “七星海棠！”薛紫夜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惨怛。……

    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

    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手有多坚忍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。

    虽然酒醉中，霍展白却依然一惊：“圣火令？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！。

    就是这个！万年龙血赤寒珠——刚才的激斗中，他是什么时候把珠子藏入身后的树上的？秋水她、她……就等着这个去救沫儿的命！不能死在这里……绝不能死在这里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也望着妙风，沉吟不决。。

    他无论如何想不出，以瞳这样的性格，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！！

    “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，殊无半点喜悦，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，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？我可不行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：天地希声，雪梅飘落，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，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

    看衣饰，那、那应该是——。

    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，车在缓缓晃动，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！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