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,睁开了眼睛:“非非……我这次回来,是想和你说——”
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,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
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,望着外面的夜色。。
八年来,一直是她陪在浴血搏杀的自己身边,在每一条血路的尽头等待他,拯救他;那么这最后的一夜,就让他来陪伴她吧!。
“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!”
遥远的漠河雪谷。。
教王眼神已然隐隐焦急,截口:“那么,多久能好?”!
剑抽出的刹那,这个和他殊死搏杀了近百回合的银衣杀手失去了支撑,顺靠着冷杉缓缓倒下,身后树干上擦下一道血红。
夏日漫长,冬夜凄凉。等百年之后,再回来伴你长眠。
“七弟!有情况!”出神时,耳边忽然传来夏浅羽的低呼,一行人齐齐勒马。。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
““小夜姐姐……那时候我就再也记不起你了……”他有些茫然地喃喃,眸子隐隐透出危险的紫色,“我好像做了好长的一个梦……杀了无数的人。”!
“薛谷主!”他惊呼一声,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旋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同样被金索系住了脖子,铁圈深深勒入颈中,无法抬起头。双手双脚都被沉重的镣铐锁在地上,被迫匍匐在冰冷的石地面上,身上到处都是酷刑的痕迹。戴着白玉的面具,仿佛死去一样一动也不动。。
““不错。”薛紫夜冷冷道——这一下,这个女人该告退了吧?!
他的心,如今归于何处?!
“明介……”她第一次有了心惊的感觉,有些不知所措地将他的头抬起放在自己怀里,心中喃喃——明介,如今的你,已经连自己的回忆都不相信了吗?
““是。”霜红答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地退了出去。!
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。
“大光明宫那边,妙水和修罗场的人,都还在等待着他归来——。
她急急伸出手去,手指只是一搭,脸色便已然苍白。。
“也是!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,捶了一拳,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,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,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!”!
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。
““原来是真的……”一直沉默着的人,终于低哑地开口,“为什么?”。
“不要担心,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。”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,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,“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——你撑住,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!”。
““否则,你会发疯。不是吗?”!
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,脱口低呼出来——瞳?妙风说,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?!。
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。。
““霍公子,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,侧过头看,却是霜红。。
“唉。”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,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,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,若有所思,“其实,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……也很不错。妙风,你觉得幸福吗?”……
方才妖瞳张开的瞬间,千钧一发之际,她迅疾地出手遮挡,用镜面将对方凝神发出的瞳术反击了回去。
乌里雅苏台驿站的小吏半夜出来巡夜,看到了一幅做梦般的景象:
“还算知道痛!”看着他蹙眉,薛紫夜更加没好气。。
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。
““教王既然对外掩饰他的伤情,必然还会如平日那样带着灰獒去山顶的乐园散步,”他望着云雪笼罩的昆仑绝顶,冷冷道,“我先回修罗场的暗界冥想静坐,凝聚瞳力——三日后,我们就行动!”。
“然而在她踏入房间的刹那,那个人却仿佛触电般地转过了脸去,避开她的视线。。
“……”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,随即低声:“是。”!
““是!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,便膝行告退。……”
“妙风无言。。
大惊之下,瞳运起内息,想强行冲破穴道,然而重伤如此,又怎能奏效?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,却无法移动丝毫。。
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,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,竟是不敢低头。!
黑暗的牢狱外,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