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——

    是的，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，那么，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

    瞳术？这……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？！。

    “辛苦了，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，无不抱歉，“廖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他忽然一个踉跄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！”

    “风。”教王没有直接回答，只是沉沉开口。。

    “天没亮就走了，”雅弥只是微笑，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，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！

    走下台阶后，冷汗湿透了重衣，外面冷风吹来，周身刺痛。

    为什么不躲？方才，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。他为什么不躲！

    “该动手了。”妙火已然等在黑暗里，却不敢看黑暗深处那一双灵光蓄满的眼睛，低头望着瞳的足尖，“明日一早，教王将前往山顶乐园。只有明力随行，妙空和妙水均不在，妙风也还没有回来。”。

    “啪！”他忽然坐起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，定定看着她，眼里隐约涌动着杀气。这个时候忽然给他解血封？这个女人……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？。

    “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，声音却坚定无比，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！

    是的，那是谎言。她的死，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
    旋“梅树下？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，忽然想起来了——。

    “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，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。！

    “听话。一觉睡醒，什么事都不会有了，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，喃喃说着，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，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！

    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，观心静气，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，眼睛却是紧闭着的。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，不进任何饮食，不发出一言一语。

    “听到这个名字，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，缓缓侧过头去。！

    “是！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，便膝行告退。。

    ““年轻时拼得太狠，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，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，拜月教也不再挑衅，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，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。

    他沉默下去，不再反抗，任凭医者处理着伤口，眼睛却一直望着西域湛蓝色的天空。。

    药师谷……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，他却忽然微微一怔。！

    “雪怀……”忽然之间，听到她喃喃说了一句，“冷……好冷啊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在刚接触到她后心，掌力将吐的刹那，妙风的脸色苍白，忽然将手掌转下。。

    她继续娇笑：“只是，方才那一击已经耗尽了最后一点体能吧？现在你压不住七星海棠的毒，只会更加痛苦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多谢。”妙风欣喜地笑，心里一松，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，低低呻吟一声，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，血从指间慢慢沁出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，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：“对不住。”。

    ——第一次，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？”他转头看着她，迟疑着，“你是医生？”。

    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？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，飘落雪的夜空下，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，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？……

    “这个嘛……”薛紫夜捏着酒杯仰起头，望了灰白色的天空一眼，忽地笑弯了腰，伸过手刮了刮他的脸，“因为你这张脸还算赏心悦目呀！谷里都是女人，多无聊啊！”

    八年来，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，出生入死，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

    红色的雪，落在纯黑色的剑上。血的腥味让两日一夜未进食的胃痉挛起来，说起来，对于他这个向来有手不沾血习惯的人来说，这次杀的人实在是……有点太多了。。

    他望向薛紫夜，眼睛隐隐转为紫色，却听到她木然地开口：“已经没了……和别的四样药材一起，昨日拿去炼丹房给沫儿炼药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八年前，她正式继承药师谷，立下了新规矩：凭回天令，一年只看十个病人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她躲在柔软的被褥里，抱着自己的双肩，蜷缩着身子微微发抖——原来，即便是在别人面前如何镇定决绝，毕竟心里并不是完全不害怕的啊……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那些下级教众窃窃私语，不明白一大早怎么会在天国乐园里看到这样的事。！

    “捏开蜡丸，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，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叫了一声，却不见她回应，心下更慌，连忙过去将她扶起。。

    “医生，替她看看！”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，心知不祥，“求求你！”。

    “等我回来，再和你划拳比酒！”！

    他忽然一个踉跄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