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算知道痛！”看着他蹙眉，薛紫夜更加没好气。

    唯独白衣的霍展白站在璇玑位，手中墨魂剑指向地面，却是分毫不动。他只是死守在璇玑位，全身的感知都张开了，捕捉着对手的一举一动。每次妙风试图冲破剑阵时，纯黑的墨魂剑都及时地阻断了他的出路，分毫不差，几度将他截回。

    暮色初起的时候，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。

    “‘在有生之年，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，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
    ““看得见影子了吗？”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，问。！”

    然而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，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。

    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，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！！

    这个位于极北漠河旁的幽谷宛如世外桃源，鸡犬相闻，耕作繁忙，仿佛和那些江湖恩怨、武林争霸丝毫不相干。外面白雪皑皑风刀霜剑，里面却是风和日丽。

    霍展白没有回答，只是冷定地望着他——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全都是实话，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捏起了剑诀，随时随地地准备决一死战。

    机会不再来，如果不抓住，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！。

    霜红压低声音，只细声道：“谷主还说，如果她不能回来，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，再来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，不闪不避。！

    他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摸索那颗被扔过来的头颅。金索在瞬间全数绷紧，勒入他的肌肤，原已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再度迸裂出鲜血。。

    旋——事到如今，何苦再相认？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沉默，许久许久，开口：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！

    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一丈之内，黑暗里的人忽然竖起了手掌，仿佛接到了无声的命令，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在一瞬间消失了，融入了雪狱无边无际的黑夜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，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，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，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

    “他继续持剑凝视，眼睛里交替转过了暗红、深紫、诡绿的光，鬼魅不可方物。！

    那种淡淡的蓝色，如果不是比照着周围的白雪，根本看不出来。。

    ““妙水！”她失声惊呼——那个蓝衣女子，居然去而复返了！。

    明介？妙风微微一惊，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：。

    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，不瞑的双目圆睁着，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！

    “醒了？”笛声在她推窗的刹那戛然而止，妙风睁开了眼睛，“休息好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这里没有什么观音。”女子拉下了脸，冷冷道，立刻想把门关上，“佛堂已毁，诸神皆灭，公子是找错地方了。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，颓然地将酒放下，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
    “他悚然惊起，脸色苍白，因为痛苦而全身颤抖。“只要你放我出去”——那句昏迷中的话，还在脑海里回响，震得他脑海一片空白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锁好牢门，开口：“现在，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。”。

    片刻，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，殊无半点喜悦，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，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？我可不行。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，却终究没有回头。……

    然而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
    雅弥？她是在召唤另一个自己吗？雅弥……这个昔年父母和姐姐叫过的名字，早已埋葬在记忆里了。那本来是他从来无人可以触及的过往。

    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。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，卸去了心头的重担，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……那一夜雪中的明月，落下的梅花，怀里沉睡的人，都仿佛近在眼前。。

    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，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。。

    ““而且，”她仰头望着天空——已经到了夏之园，地上热泉涌出，那些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，空气中仿佛有丝丝雨气流转，“我十四岁那年受了极重的寒气，已然深入肺腑，师傅说我有生之年都不能离开这里——因为谷外的那种寒冷是我无法承受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么，在刺杀之后，她又去了哪里？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，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？。

    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！

    “渐渐回想起藏书阁里的事情，薛紫夜脸色缓和下去：“大惊小怪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——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，上面还凝结着血迹。。

    谷口的风非常大，吹得巨石乱滚。。

    “哎，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？”她很是高兴，将布巾折起，“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底下——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，就会把这里忘了呢！”！

    他无力地低下了头，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，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