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,傲然回答:“一言为定!”
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——
教王同样在剧烈地喘息,捂住了自己的心口——修炼铁马冰河走火入魔以来,全身筋脉走岔,剧痛无比,身体已然是一日不如一日。。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。
“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!”
“别给我绕弯子!”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,一把攫住了薛紫夜的咽喉,手上青筋凸起,“说,到底能不能治好?治不好我要你陪葬!”。
魔宫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大规模的内斗,此刻从昆仑山麓到天门之间一片凌乱,原本设有的驿站和望风楼上只有几个低级弟子看守,而那些负责的头领早已不见了踪影。!
雅弥沉默许久,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
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
“他妈的,妙水也不及时传个消息给你,”妙火狠狠啐了一口,心有不甘,“错过那么好的机会!”。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。
““好吧。”终于,教王将金杖一扔,挫败似的往后一靠,将身体埋入了玉座,颓然叹息,“风,这是你二十年来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,我答应你——那个女人,真是了不起。”!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旋——难道,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?他、他果然还活着吗!。
““鱼死网破,这又是何必?”他一字一字开口,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: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,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,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!”!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!
往日的一切本来都已经远去了,除了湖水下冰封的人,没有留下丝毫痕迹。此刻乍然一见到这样的眼睛,仿佛是昔日的一切又回来了——还有幸存者!那么说来,就还有可能知道当年那一夜的真相,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手将她的一族残酷地推向了死亡!
“然后,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金针,毫不犹豫地回过手,“嚓嚓”两声按入了脑后死穴!!
“瞳!你没死?!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,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,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!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,为什么会是洞开的?。
“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。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!
不等夏浅羽回答,他已然呼啸一声,带着雪鹞跃出了楼外。。
“三个月后,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,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。
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““前辈,怎么?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!
沉默许久,妙风忽地单膝跪倒:“求教王宽恕!”。
“那么,”她纳闷地看着他,“你为什么不笑了?”。
““别绕圈子,”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,直截了当道,“我知道你想杀教王。”。
叮叮几声响,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……
既然连携妻隐退多时的卫风行都已奔赴鼎剑阁听命,他收到命令也只在旦夕之间了。
“什么?”他看了一眼,失惊,“又是昆仑血蛇?”
“谁?”霍展白眉梢一挑,墨魂剑跃出了剑鞘。。
“……”那个人居然还开着一线眼睛,看到来人,微弱地翕动着嘴唇。。
“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。
““嘿,大家都出来算了。”雪地下,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,“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。”。
然而,在他嘶声在榻上滚来滚去时,她的眼神是关切而焦急的;!
“她沉默地想着,听到背后有响动。……”
““好,我带你出去。但是,你要臣服于我,成为我的瞳,凌驾于武林之上,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。
是的,瞳已经走了。而她的明介弟弟,则从未回来过——那个明介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大劫之后,就已经消失不见。让他消失的,并不是那三根封脑的金针,而是长年来暗无天日的杀戮生活对人性的逐步摧残。。
她越笑越畅快:“是我啊!”!
他尚自说不出话,眼珠却下意识地随着她的手转了一下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