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是善蜜……这个狂笑的女人,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!
“好,我带你出去。但是,你要臣服于我,成为我的瞳,凌驾于武林之上,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
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: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?”。
“妙风?”瞳微微一惊。。
“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,各门派实力削弱,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,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!”
八年来,每次只有霍七公子来谷里养病的时候,谷主才会那么欢喜。谷里的所有侍女都期待着她能够忘记那个冰下沉睡的少年,开始新的生活。。
“我说过了,救我的话,你会后悔的。”他抬头凝视着她,脸上居然恢复了一丝笑意,“我本来就是一个杀人者——和你正好相反呢,薛谷主。”!
那一天,乌里雅苏台东驿站的差吏看到了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,从沿路的垂柳中穿过,消失在克孜勒雪原上。赶车的青年男子手里横着一支样式奇怪的短笛,静静地反复吹着同样的曲调,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在风雪里飞扬。
湖面上冰火相煎,她忍不住微微咳嗽,低下头望着冰下那张熟悉的脸。雪怀……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。因为明日,我便要去那个魔窟里,将明介带回来——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“消息可靠?”他沉着地追问,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。。
“出谷容易,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,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。!
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。
旋她俯下身捡起了那支筚篥,反复摩挲,眼里有泪水渐涌。她转过头,定定看着妙风,却发现那个蓝发的男子也在看着她——那一瞬间,她依稀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躲在她怀里发抖的、至亲的小人儿。。
“——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外来的汉人女孩,明介也不会变成今日这样。!
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,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:“别怕,不会有事。”然后,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,抬起眼示意,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,将她扶开。!
——怎么了?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,竟要向薛紫夜下手?!
“——可能是过度使用瞳术后造成的精神力枯竭,导致引发了这头痛的痼疾。!
“瞳公子。”然而,从殿里出来接他的,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,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,“教王正在小憩,请稍等。”。
“雅弥迟疑了一下:“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,就算易筋成功,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。”。
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,将他紧紧环抱。。
对于谷主多年来第一次出谷,绿儿和霜红都很紧张,争先恐后地表示要随行,却被薛紫夜毫不犹豫地拒绝——大光明宫是一个怎样的地方,她又怎能让这些丫头跟着自己去冒险?!
“快!”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,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,“救人!”。
“薛紫夜还活着。。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““呸。”瞳咬牙冷笑,一口啐向他,“杀了我!”!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?”他喃喃苦笑,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。
“可是人呢?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?。
“王姐。”忽然间,他喃喃说了一句,向着冰川迈出了一步,积雪菽菽落如万仞深渊。……
疾行一日一夜,他也觉得有些饥饿,便撩起帘子准备进入马车拿一些食物。
“你这一次回来,是来向我告别的吗?”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,聪明如她,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。
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。。
妙水面上虽还在微笑,心下却打了一个突愣:这个女人,还在犹豫什么?。
““咔啦”一声,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。。
“——她知道,那是七星海棠的毒,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。。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!
““霍公子,”廖青染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,因为——”……”
“他微微侧头,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,叹了一口气。。
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,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,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,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?”。
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!
妙风微微一震,没有说话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