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风大吃一惊: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,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?
八年来,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,出生入死,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
“你不想看她死,对吧?”妙水眼里充满了获胜的得意,开口,“你也清楚那个女医者上山容易下山难吧?她已经触怒了教王,迟早会被砍下头来!呵呵……瞳,那可都是因为你啊。”。
“知道了。”她拉下脸来,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。。
““我不知道。”最终,他只是漠然地回答,“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。”!”
然而叫了半天,却只有一个午睡未足的丫头打着哈欠出来:“什么东西这么吵啊?咦?”。
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,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:“别怕,不会有事。”然后,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,抬起眼示意,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,将她扶开。!
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,拍了拍獒犬的头,低语,“她不怕死,是不是?”
听了许久,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,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:“阁下是谁?”
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,声音妖媚:“知道吗?来杀你的,是我。”。
无论是对于霍展白、明介还是雅弥,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。。
“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,手指停顿:“明介?”!
“沫儿?沫儿!”他只觉五雷轰顶,俯身去探鼻息,已然冰冷。。
旋后堂里叮的一声,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。。
“如今,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,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,翻看书卷,侃侃而谈,平静而自持——然而越是如此,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。!
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!
教王亲手封的金针,怎么可能被别人解开?
“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,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,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,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?”!
老五那个家伙,真是有福气啊。。
“是幻觉?。
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他说得很慢,说一句,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,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!
“你发现了?”他冷冷道,没有丝毫否认的意味。。
“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,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,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,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——。
“啊……”薛紫夜长长松了一口气,终于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,仿佛想说什么,然而尚未开口,顿时重重地瘫倒在他的怀里。。
““叮!”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,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,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。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,飞翩勉强接下,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,只觉胸口血气翻涌。!
——第一次,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。
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,脸色惨白,急促地喘息,“不过,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。
““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。”瞳的眼里精光四射,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,声音低沉,“只要他没回来,事情就好办多了——按计划,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。”。
天色微蓝的时候,她的脸色已然极差,他终于看不下去,想将她拉起。……
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,这次计划成功后,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,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
“刷!”忽然间,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!
药师谷口,巨石嶙峋成阵。。
“好了。”片刻复查完毕,她替他扯上被子,淡淡吩咐,“胸口的伤还需要再针灸一次,别的已无大碍。等我开几服补血养气的药,歇一两个月,也就差不多了。”。
“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,然而手剧烈地颤抖,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。。
“剑尖霍然顿住,妙水扔开了妙风,闪电般转过头来,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,面色几近疯狂:“什么?你刚才说什么?你叫他什么!”。
“瞳叛乱?”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,随即恍然——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!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,用来毒杀教王的!!
“不想见她……不想再见她!或者,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——满身是血,手足被金索扣住,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,面色苍白,双目无神,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!……”
“在那个黑暗的雪原上,他猝不及防地得到了毕生未有的东西,转瞬却又永远地失去。就如闪电划过亘古的黑夜,虽只短短一瞬,却让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全新的天与地。。
她侧头望向霍展白:“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?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?”。
“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瞳领着她往夏之园走去,低声叮嘱。!
谁来与他做伴?唯有孤独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