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
“这些东西都用不上——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,该干什么就干什么,”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,扔回给了绿儿,回顾妙风,声音忽然低了一低,“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。”
虽然他的伤已经开始好转,也不至于这样把他搁置一旁吧?。
“怎么把如此危险的家伙弄回了谷里!”他实在是很想把这个家伙解决掉,却碍于薛紫夜的面子不好下手,不由蹙眉道,“你们知道他是谁吗?一条毒蛇!药师谷里全是不会武功的丫头,他一转头就能把你们全灭了——真是一群愚蠢的女人。”。
““他们伏击的又是谁?”霍展白喃喃,百思不得其解。!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最终,他只是漠然地回答,“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。”。
——沥血剑!!
她看了他一眼,怒喝:“站起来!楼兰王的儿子,就算死也要像个男子汉!”
“薛谷主!”他霍然一震,手掌一按地面,还没睁开眼睛整个人便掠了出去,一把将薛紫夜带离原地,落到了大殿的死角,反手将她护住。然而薛紫夜却直直盯着妙水身后,发出了恐惧的惊呼:“小心!小心啊——”
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,睥睨而又得意,忽地怔了一下——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,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,深不见底。。
“啊?”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,睁开眼,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,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,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,护着她前行。。
“她吞下了后面的半句话——只可惜,我的徒儿没有福气。!
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,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。
旋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“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!
“浅羽?”他一怔,剑锋停顿,讷讷道。!
车里,薛紫夜一直有些惴惴地望着妙风。这个人一路上都在握着一支短笛出神,眼睛望着车外皑皑的白雪,一句话也不说——最奇怪的是,他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笑容。
““薛谷主,”大殿最深处传来的低沉声音,摄回了她游离的魂魄,“你可算来了……”!
然而那个脾气暴躁的女人,此刻却乖得如一只猫,只是怔怔地在那里出神,也不喊痛也不说话,任凭霜红包扎她头上的伤,对他的叱骂似乎充耳不闻。。
“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。。
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,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,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,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。然而……!
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,望着外面的夜色。。
““嘎——”忽然间,雪里传来一声厉叫,划破冷风。。
他笑了,缓缓躬身:“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,为教王治伤。”。
““不可能!”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,忽地大叫,“不可能!我、我用了八年时间,才……”!
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,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,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。
那具尸体,竟然是日圣女乌玛!。
“是谁……是谁将他毁了?是谁将他毁了!。
薛紫夜蓦地一惊,明白过来:明介费尽了心思夺来龙血珠,原来竟是用来对付教王的?!……
“怎么?不敢分心?”飞翩持剑冷睨,“也是,修罗场出来的,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?”
这个救人的医者,会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吧?
里面有一条细细的蛇探出头来,吞吐着红色的信子。。
是的,瞳已经走了。而她的明介弟弟,则从未回来过——那个明介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大劫之后,就已经消失不见。让他消失的,并不是那三根封脑的金针,而是长年来暗无天日的杀戮生活对人性的逐步摧残。。
“没有现身,更没有参与,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。。
“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:“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,我也将给你一切。”。
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,却还有妙水。!
“八剑都是生死兄弟,被招至鼎剑阁后一起联手做了不少大事,为维持中原武林秩序、对抗西方魔教的入侵立下了汗马功劳。但自从徐重华被诛后,八大名剑便只剩了七人,气势也从此寥落下去。……”
“——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,双目紧闭,脸颊毫无血色,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。。
“你说他一定会杀我——”薛紫夜喃喃,摸了摸绷带,“可他并没有……并没有啊。”。
妙水一惊,堪堪回头,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!!
“药在锦囊里,你随身带好了,”她再度嘱咐,几乎是要点着他的脑门,“记住,一定要经由扬州回临安——到了扬州,要记住打开锦囊。打开后,才能再去临安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