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……不……啊!啊啊啊啊……”他抱着头发出了低哑的呼号,痛苦地在雪上滚来滚去,身上的血染满了地面——那样汹涌而来的往事,在瞬间逼得他几乎发疯!
“七弟!有情况!”出神时,耳边忽然传来夏浅羽的低呼,一行人齐齐勒马。
庭前梅花如雪,初春的风依然料峭。。
薛紫夜看着他,忍不住微微一笑: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。
“飘飞的帷幔中,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,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,“是啊……是我!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——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,光用金针刺入,又怎么管用呢?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,才能钉死你啊!”!”
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喜怒,只是带着某种冷酷和提防,以及无所谓。。
“前辈,怎么?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!
除了对钱斤斤计较,谷主也是个挑剔外貌的人——比如,每次同时出现多个病人,她总是毫不犹豫地先挑年轻英俊的治疗;比如,虽然每次看诊都要收极高的诊金,但是如果病人实在拿不出,又恰好长得还算赏心悦目,爱财的谷主也会放对方一马。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
然而一语未毕,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。
“不过,还是得赶快。”妙火收起了蛇,眼神严肃,“事情不大对。”。
“不过,也无所谓了……那个瞳,如今只怕早已经在雪里死了吧?!
柳非非娇笑起来,戳着他的胸口:“呸,都伤成这副样子了,一条舌头倒还灵活。”。
旋“不是七星海棠。”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,叹了口气,“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泉穴吧。”。
“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,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!
呵……不过七日之后,七星海棠之毒便从眼部深入脑髓,逐步侵蚀人的神志,到时候你这个神医,就带着这个天下无人能治的白痴离去吧——!
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
“他颓然跪倒在雪中,一拳砸在雪地上,低哑地呼号着,将头埋入雪中——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,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,狂潮一样交替,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!
他抱着尸体转身,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,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。
““伤到这样,又中了七星海棠的毒,居然还能动?”妙水娇笑起来,怜惜地看着自己破损的伞,“真不愧是瞳。只是……”她用伞尖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肩膀,咔啦一声,有骨头折断的脆响,那个人终于重重倒了下去。。
第二日日落的时候,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,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。
他微微侧头,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,叹了一口气。!
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。
“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“小心,沐春风心法!”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,失声提醒。。
“霍展白手指握紧了酒杯,深深吸了一口气,“嗯”了一声,免得让自己流露出太大的震惊。!
然而,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。。
他想站起来,然而四肢上的链子陡然绷紧,将他死死拉住,重新以匍匐的姿势固定在地上。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一直到很久以后,他才知道:……
“……”事情兔起鹘落,瞬忽激变,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,解开他的穴道,然后两人提剑而立,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。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
急怒交加之下,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,一下子从雪地上站起,踉跄着冲了过去,一把将他从背后拦腰抱住,然而全身肌肉已然不能使力,旋即瘫软在地。。
妙空的身影,也在门口一掠而过。。
“渐渐地,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,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,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,对着虚空举起了杯: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“她狂奔而去,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。。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!
“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……”
“怎么?被刚才霍展白一说,这个女人起疑了?。
丧子之痛渐渐平复,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,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。
“还好,脉象未竭。”在风中凝伫了半晌,谷主才放下手指。!
——只不过一夜不见,竟然衰弱到了如此地步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