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九连环啊……满堂红!我又赢了!你快回答嘛。”
“太晚了吗?”霍展白喃喃道,双手渐渐颤抖,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,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,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,却不知,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
如果说,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,那么,就是在那一刻。。
中原和西域的局势,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,正邪之分,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,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,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,所有的表面文章,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,重开一战!。
“他一路策马南下,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。!”
“等我回来,再和你划拳比酒!”。
“瞳公子。”然而,从殿里出来接他的,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,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,“教王正在小憩,请稍等。”!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
“她嫁为我只不过为了赌气——就如我娶她只不过为了打击你一样。”徐重华冷漠地回答,“八年来,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一点?”
她本是一个医者,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。然而今日,她却要独闯龙潭虎穴,去做一件违背医者之道的事。那样森冷的大殿里,虎狼环伺,杀机四伏,任何人想要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她,都不过是举手之劳。然而,她却要不惜任何代价,将那个高高玉座上的魔鬼拉下地狱去!。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“所以,她一定要救回他。这个唯一的目击者。!
“麻沸散的药力开始发挥了。”蓝蓝将药喂入他口中,细心地观察着他瞳孔的反应。。
旋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。
“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!
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!
是谁……是谁将他毁了?是谁将他毁了!
“秋水音听闻丈夫噩耗而早产,从此缠绵病榻,对他深恨入骨。!
妙水?那个女人,最终还是背叛了他们吗?。
“她侧头望向霍展白:“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?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?”。
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,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,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,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,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,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,只要他活着一日,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。
“让不让?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,“不要逼我!”!
“鱼死网破,这又是何必?”他一字一字开口,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: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,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,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!”。
“住手!住手!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,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。。
她戳得很用力,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。。
“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!
忽然间,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——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,流转全身,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,循环往复,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。。
“咕噜。”雪鹞发出了更响亮的嘲笑声,飞落在薛紫夜肩上。。
“妙风的背上布满了淤伤,颜色暗红,纵横交错,每一条都有一寸宽、一尺许长。虽然没有肿起,然而一摸便知道是极厉害的:虽然表皮不破损,可内腑却已然受伤。。
雅弥?她是在召唤另一个自己吗?雅弥……这个昔年父母和姐姐叫过的名字,早已埋葬在记忆里了。那本来是他从来无人可以触及的过往。……
八年来,她一次次看到他拿着药材返回,满身是血地在她面前倒下。
“霍七公子,其实要多谢你——”他尚自走神,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。
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。
“明介,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,微笑了起来,眼神明亮而坚定,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,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,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。
“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……不惜欺骗她伤害她,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。。
“妙风颔首: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。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!
“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……”
““赤,去吧。”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。。
解开血封?一瞬间,他眼睛亮如闪电。。
“你……”瞳失声,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!
“多谢教王。”妙风眼里透出了欣喜,深深俯首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