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
瞳眼神渐渐凝聚:“你为什么不看我?”
“……”那一瞬间,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,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。
“为什么还要来!”他失去控制地大喊,死死按着她的手,“你的明介早就死了!”。
““妙风!”她脱口惊呼起来,一个箭步冲过去,扳住了他的肩头,“让我看看!”!”
一侧头,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。
“赤,去吧。”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。!
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
“明介……我一定,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。”
“雅弥!雅弥!”她扑到地上,将他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,呼唤着他的乳名。。
多年的奔走,终于有了一个尽头。。
““不过,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,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。”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,叹了口气,“那么远的路……希望,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。”!
那样寥寥几行字,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。
旋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““雅弥,不要哭!”在最后一刻,她严厉地叱喝,“要像个男子汉!”!
“不!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,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,只透出一种疲惫。!
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,令他透不过气。
“妙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静静跟在她身后,穿过了那片桫椤林。一路上无数夜光蝶围着他上下飞舞,好几只甚至尝试着停到了他的肩上。!
“王姐,小心!”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低呼,她被人猛拉了一把,脱离了那力量的笼罩范围。妙风在最后一刹及时掠到,一手将妙水拉开,侧身一转,将她护住,那一击立刻落到了他的背上!。
““雪怀……冷。”金色猞猁裘里,那个女子蜷缩得那样紧,全身微微发着抖,“好冷啊。”。
“嘎!”雪鹞抽出染血的喙,发出尖厉的叫声。。
他看不到她的表情,但能清楚地听出她声音里包含的痛惜和怜悯,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里的刺痛再也无法承受,几乎是发疯一样推开她,脱口而言:“不用你管!你给我——”!
妙风微笑:“教王于我,恩同再造。”。
“她讷讷点头,忽然间有一种打破梦境的失落。。
听得那一番话,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。。
““老七?!”!
他喝得太急,呛住了喉咙,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,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。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,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,不停地咳嗽着,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。那一刻的他,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,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。。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。
“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,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。
捏开蜡丸,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,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。……
他缓缓跪倒在冰上,大口地喘息着,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
剑插入雪地,然而仿佛有火焰在剑上燃烧,周围的积雪不断融化,迅速扩了开去,居然已经将周围三丈内的积雪全部融化!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他终于知道,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,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。
“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。
“这支箭……难道是飞翩?妙风失惊,八骏,居然全到了?。
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!
“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……”
“鼎剑阁七剑里的第一柄剑。。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“魔教的,再敢进谷一步就死!”心知今晚一场血战难免,他深深吸了口气,低喝,提剑拦在药师谷谷口。!
他不知道自己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跋涉了多久,也不知道到了哪里,只是一步一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。头顶不时传来鸟类尖厉的叫声,那是雪鹞在半空中为他引路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