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想救他——可是，却没有想过要救回昔日的雅弥，就得先毁掉了今日的妙风。

    “那一群猪狗一样的俗人，不知道你是魔的使者，不知道你有多大的力量……瞳，只有我知道你的力量，也只有我能激发出你真正的力量——你想跟我走么？”

    “风，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，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，冷笑着，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什么都没有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释然，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。！”

    薛紫夜锁好牢门，开口：“现在，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。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！

    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，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：“不说这些。喝酒！”

    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？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？

    大殿里是触目惊心的红色，到处绘着火焰的纹章，仿佛火的海洋。无数风幔飘转，幔角的玉铃铮然作响——而在这个火之殿堂的最高处，高冠的老人斜斜靠着玉座，仿佛有些百无聊赖，伸出金杖去逗弄着系在座下的獒犬。。

    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，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的眼神表露出他是在多么激烈地抗拒，然而被瞳术制住的身体却依然违背意愿地移动。手被无形的力量牵制着，模拟着瞳的动作，握着墨魂，一分一分逼近咽喉。！

    不过，你大约也已经不记得了吧……毕竟那一夜，我看到教王亲手用三枚金针封住了你的所有记忆，将跪在冰河旁濒临崩溃的你强行带回宫中。。

    旋秋水……秋水，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了，谁也不可能放过谁吗？。

    “说到这里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，妙风停住了口，歉意地看着薛紫夜：“多谢好意。”！

    风雪越来越大，几乎已齐到了马膝，马车陷在大雪里，到得天黑时分，八匹马都疲惫不堪。心知再强行催促，骏马多半便要力尽倒地。妙风不得已在一片背风的戈壁前勒住了马，暂时休息片刻。！

    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，俯身拍开封土，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

    “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，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。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，但那种笑，已然是睥睨生死、神挡杀神的冷笑。！

    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，竟毫无觉察。。

    “她问得很直接很不客气，仗着酒劲，他也没有再隐瞒。。

    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，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。。

    沐春风？她识得厉害，立刻提起了全身的功力竭力反击，双剑交叠面前，阻挡那汹涌而来的温暖气流——雪花轰然纷飞。一掌过后，双方各自退了一步，剧烈地喘息。！

    “没有杀。”瞳冷冷道。。

    “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，望着天空，“那么说来，那个教王，还是做过些好事的？”。

    谁？有谁在后面？！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，一惊回首，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，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，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，走到了亭中。。

    ““好，我带你出去。”那个声音微笑着，“但是，你要臣服于我，成为我的瞳，凌驾于武林之上，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，答应吗？”！

    这一来，他已然明白对方身上寒疾之重已然无法维持自身机能，若他不频繁将真气送入体内，只怕她连半天时间都无法维持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还活着。。

    “如果没有迷路，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。。

    “一次？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……

    鼎剑阁七剑里的第一柄剑。

    “你？”他转头看着她，迟疑着，“你是医生？”

    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，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？。

    他迟疑了一下，终于握剑走出了这个躺了多日的秋之馆。。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”黑暗里，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，“终于，都来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第一次，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反而笑了：“明介，我到了现在，已然什么都不怕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霍展白被这个伶俐的丫头恭维得心头一爽，不由收剑而笑：“呵呵，不错，也幸亏有我在——否则这魔教的头号杀手，不要说药师谷，就是全中原也没几个人能对付！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瞳的手缓缓松开，不做声地舒了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摘下了“妙空”的面具，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，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，双鬓斑白——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，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。。

    “若不能杀妙风，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。”！

    “妙风？”瞳微微一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