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，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，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，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
“不……不！”那个少年忽然疯狂地推开了他，执拗地沿着冰河追了上去，不过片刻，离那一对少年男女已然只有三丈。然而那两个人头也不回地奔逃，双手紧握，沿着冰河逃离。
“医术不精啊，”他拨开了她戳到脑门的手指，“跑来这里临时抱佛脚吗？”。
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：“你是说她骗了我？她……骗了我？！”。
“长安的国手薛家，是传承了数百年的杏林名门，居于帝都，向来为皇室的御用医生，族里的当家人世代官居太医院首席。然而和鼎剑阁中的墨家不同，薛家自视甚高，一贯很少和江湖人士来往，唯一的先例，只听说百年前薛家一名女子曾替听雪楼主诊过病。！”
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“不！”霍展白一惊，下意识地脱口。！
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，已经完全失明了。
妙风大吃一惊：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，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？
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，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。。
第二日醒来，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“她最后的话还留在耳边，她温热的呼吸仿佛还在眼睑上。然而，她却已再也不能回来了……在身体麻痹解除、双目复明的时候，他疯狂地冲出去寻匿她的踪影。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昨日去了山顶乐园给教王看病，然后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山顶上整座大殿就在瞬间坍塌了。！
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旋老人一惊，瞬间回过头，用冷厉的目光凝视着这个闯入的陌生女子。。
“遥远的北方，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，呼啸如鬼哭。！
应该是牢狱里太过寒冷，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，声音清浅而空洞。！
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一直隐身于旁，看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叛乱。
“如今大仇已报，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，她还有什么牵挂呢？！
他和她，谁都不能放过谁。。
“唉……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、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，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——咬了一口软糕，又喝了一口药酒，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。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，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——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，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。。
他继续持剑凝视，眼睛里交替转过了暗红、深紫、诡绿的光，鬼魅不可方物。。
三个月后，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，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！
没有回音。。
“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，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，苍穹灰白，天地无情，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，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，久久不寐。。
“是的，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——”他轻轻开口，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，“不过，她最终也已经得手——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。种种恩怨，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。”。
““呵……”那个人抬起头，看着她微笑，伸出满是血的手来，断断续续道，“薛谷主……你、你……已经穿过了石阵……也就是说，答应出诊了？”！
“紫夜自有把握。”她眼神骄傲。。
霍展白垂头沉默。。
“看衣饰，那、那应该是——。
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，望着房内。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，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“玉树剑法”媲美。……
疾行一日一夜，他也觉得有些饥饿，便撩起帘子准备进入马车拿一些食物。
树枝上垂落水面的蝴蝶被她惊动，扑棱棱地飞起，水面上似乎骤然炸开了五色的烟火。
薛紫夜低呼了一声，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，血已然变成绿色。。
然而她却有些不想起来，如赖床的孩子一样，留恋于温热的被褥之间。。
“的确很清俊，然而却孤独。眼睛紧紧闭着，双颊苍白如冰雕雪塑，紧闭的眼睛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黑暗意味。让人乍一见便会一震，仿佛唤醒了心中某种深藏的恐惧。。
“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，忽然一笑：“廖谷主，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——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，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。”。
“咔嚓”一声轻响，冲过来的人应声被拦腰斩断！！
“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，全身一震：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？……”
“——当然，是说好了每瓮五十两的高价。。
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，切出长长的伤口。。
子望着他。他腾出一只手来，用炭条写下了几行字，然后将布巾系在了雪鹞的脚上，拍了拍它的翅膀，指了指北方尽头的天空：“去吧。”！
廖青染俯身一搭脉搏，查看了气色，便匆忙从药囊里翻出了一瓶碧色的药：“断肠散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