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
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,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。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““六弟!”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,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。!”
薛紫夜猝不及防,脱口惊呼,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。。
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,然而,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,淡淡地回答了一句:“雅弥有赤子之心。”!
绿儿噤若寒蝉,连忙收拾了药箱一溜烟躲了出去。
——难道,是再也回不去了吗?
难道……就是因为他下意识说了一句“去死”?。
教王慈祥地坐在玉座上,对他说:“瞳,为了你好,我替你将痛苦的那一部分抹去了……你是一个被所有人遗弃的孩子,那些记忆对你来说毫无意义,不如忘记。”。
“渐渐地,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,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,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,对着虚空举起了杯: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!
“啊?”妙风骤然一惊,“教中出了什么事?”。
旋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,幽深而悲伤。。
“她点起了火折子,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囊,轻轻按着他的肩膀:“坐下,让我看看你的眼睛。”!
在她刚踏出大殿时,老人再也无法支持地咳嗽了起来,感觉嘴里又冲上来大股的血——看来,用尽内力也已然压不住伤势了。如果这个女人不出手相救,多半自己会比瞳那个家伙更早一步死吧?!
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
“那里,和獒犬锁在一起的,居然还有一个人!!
从来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,看过的,绝大多数也已经死去——从有记忆以来,他就习惯了这样躲闪的视线和看怪物似的眼神,没什么好大惊小怪。。
“她看着信,忽然顿住了,闪电般地抬头看了一眼霍展白。。
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妙风微微笑了笑,摇头:“修罗场里,没有朋友。”!
一定赢你。。
“每一个字落下,他心口就仿佛插上了一把把染血的利剑,割得他体无完肤。。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“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!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。
“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。
妙水笑了笑,便过去了。……
瞳术!所有人都一惊,这个大光明宫首屈一指的杀手,终于动用了绝技!
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,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,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,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从雪中醒来,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分都在疼痛。那种痛几乎是无可言表的,一寸一寸地钻入骨髓,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呼号出声。。
——有人走进来。是妙水那个女人吗?他懒得抬头。。
“这个女子,便是雅弥不惜一切也要维护的人吗?她改变了那个心如止水没有感情的妙风,将过去的雅弥从他内心里一点点地唤醒。。
“怎么回事?这种感觉……究竟是怎么回事!。
妙风怔住了,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——是的!封喉,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,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“封喉”!!
“那样寥寥几行字,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……”
“——那件压在他心上多年的重担,也总算是卸下了。沫儿那个孩子,以后可以和平常孩子一样地奔跑玩耍了吧?而秋水,也不会总是郁郁寡欢了。已经很久很久,没有看过这个昔日活泼明艳的小师妹露出笑颜了啊……。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然而一语未毕,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!
“哈哈哈哈!你还问我为什么!”妙水大笑起来,一个巴掌扇在教王脸上,“你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——二十一年前,楼兰一族在罗普附近一夕全灭的事,你难道忘记了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