奔得太急,枯竭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,在三步后颓然向前倒下。
他抱着尸体转身,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,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
金针一取出,无数凌乱的片断,从黑沉沉的记忆里翻涌上来,将他瞬间包围。。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“妙火有些火大地瞪着瞳,怒斥:“跟你说过,要做掉那个女人!真不知道你那时候哪根筋搭错了,留到现在,可他妈的成大患了吧?”!”
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,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:“那么,有劳薛谷主了。”。
醒来的时候,天已然全黑了。!
群山在缓缓后退,皑皑的冰雪宛如珠冠上的光。
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
他倒过剑锋,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。
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,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。缓缓俯下身,竖起手掌,虚切在冰上。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,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。。
“无论如何,先要拿到龙血珠出去!霍展白还在这个谷里,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!!
八年来,一直是她陪在浴血搏杀的自己身边,在每一条血路的尽头等待他,拯救他;那么这最后的一夜,就让他来陪伴她吧!。
旋“在下可立时自尽,以消薛谷主心头之怒。”妙风递上短匕,面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,微微躬身,“但在此之前,还请薛谷主尽早去往昆仑,以免耽误教王病情。”。
““医生!”然而不等他说完,领口便被狠狠勒住,“快说,这里的医生呢?!”!
管他呢,鹄这种坏蛋尽管去死好了!现在,他自由了!但是,就在这个狂喜的念头闪过的刹那,他听到了背后房间内传来了一声惨叫。!
妙风微微一震,没有说话。
““不!”她惊呼了一声,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,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——慌不择路的她,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。!
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,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
“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。
结束了吗?没有。!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““呵,”妙水身子一震,仿佛有些惊诧,转瞬笑了起来,恶狠狠地拉紧了他颈中的链子,“都落到这地步了,还来跟我耍聪明?猜到了我的计划,只会死得更快!”。
“教王,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,恭声提醒,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,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。
“薛紫夜冷笑起来:“你能做这个主?”!
踌躇了一番,他终于下了决心:也罢,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,定然有原因,如若不去送这封信,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。。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““好!”同伴们齐声响应。。
“好啊。”她却是狡黠地一笑,抓住了他的手臂往里拖,仿佛诡计得逞,“不过,你也得进来。”……
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,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。
“一次?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
妙火有些火大地瞪着瞳,怒斥:“跟你说过,要做掉那个女人!真不知道你那时候哪根筋搭错了,留到现在,可他妈的成大患了吧?”。
不然的话,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?。
“距离被派出宫,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天,一路频频遇到意外,幸亏还能在一个月的期限之内赶回。然而,不知道大光明宫那边,如今又是怎样的情况?瞳……你会不会料到,我会带了一个昔日的熟人返回?。
“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。
醉笑陪君三万场,猛悟今夕何夕。!
“难道,薛紫夜的师傅,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,竟是隐居此处?……”
““怎么样,是还长得很不错吧?”绿儿却犹自饶舌,“救不救呢?”。
怎么会感到有些落寞呢?她一个人提着琉璃灯,穿过香气馥郁的药圃,有些茫然地想。八年了,那样枯燥而冷寂的生活里,这个人好像是唯一的亮色吧?。
鼎剑阁的七剑来到南天门时,如意料之中一样,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形的抵抗。!
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,完成了这次的命令,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,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?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,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