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你?”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,便不再多问,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。
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,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?
但,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。。
“嘎!”雪鹞抽出染血的喙,发出尖厉的叫声。。
“应该是牢狱里太过寒冷,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,声音清浅而空洞。!”
“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——为了逃出来,你答应做我的奴隶;为了证明你的忠诚,你听从我吩咐,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……呵呵,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,不停地哭。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……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?”。
“别管我!”她急切地想挣脱对方的手。!
“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,抹在了沥血剑上——”他合起了眼睛,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,“要杀教王,必须先拿到这把剑。”
“哎呀!”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,齐齐退开了一步。
“哟,好得这么快?”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,望着他腹部的伤口,“果然,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?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?”。
他握紧沥血剑,声音冷涩:“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——妙风武功高绝,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。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,好让这边时间充裕,从容下手。”。
“那是善蜜王姐?那个妖娆毒辣的女人,怎么会是善蜜王姐!!
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。
旋十二年后,在荒原雪夜之下,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。。
““咯咯……别发火嘛。偶尔,我也会发善心。”牢门外传来轻声娇笑,妙水一声呼啸,召出那一只不停咆哮龇牙的獒犬,留下一句,“瞳,沥血剑,我已经从藏兵阁里拿到了。你们好好话别吧,时间可不多了啊。”!
“追电?!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,他眼睛慢慢凝聚。!
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
“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!
看来,只有一步一步地慢慢来了。。
“八年来,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,出生入死,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。
“快回房里去!”他脱口惊呼,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。。
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!
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,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
““……”他的神志还停在梦境里,只是睁开眼睛茫然地看她,极力伸出手,仿佛要触摸她的脸颊,来确认这个存在的真实性。然而手伸到了半途便无力滑落,重新昏沉睡去。。
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。
“听了许久,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,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:“阁下是谁?”!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。
““辛苦了,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,无不抱歉,“廖……”。
听得“龙血珠”三个字,玉座上的人猛然一震,抬起手指着他,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低吟。……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
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
话音未落,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。
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,紧紧握着墨魂剑,任大雪落满了一身。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,他才惊觉过来。翻身上马时,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。。
“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,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,手伸向腰畔,却已然来不及。。
“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。
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!
““嘎!”雪鹞不安地叫了一声,似是肯定了他的猜测,一双黑豆似的眼睛骨碌碌转。……”
“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。
只是看得一眼,霍展白心就猛然一跳,感觉有一种力量无形中腾起,由内而外地约束着他的身体。那种突如其来的恍惚感,让他几乎握不住剑。。
他们要覆灭这里的一切!!
“呵,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摩迦啊明介啊,都是些什么东西?我不过是胡乱扯了个谎而已。”瞳冷笑,眼神如针,隐隐带了杀气,“你方才为什么不告诉霍展白真相?为什么反而解开我的血封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