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，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

    霜红压低声音，只细声道：“谷主还说，如果她不能回来，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，再来——”

    瞳低低笑了起来：“那是龙血珠的药力。”。

    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，在雪中沉默，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

    “风雪越来越大，几乎已齐到了马膝，马车陷在大雪里，到得天黑时分，八匹马都疲惫不堪。心知再强行催促，骏马多半便要力尽倒地。妙风不得已在一片背风的戈壁前勒住了马，暂时休息片刻。！”

    妙风神色淡定，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：“教王向来孤僻，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，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，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？教中狼虎环伺，我想留在他身侧，所以……”。

    荒原上，一时间寂静如死。！

    另外，有六柄匕首，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。

    她忽然全身一震，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：“瞳？！”

    暮色里，寒气浮动，云层灰白，隐隐有欲雪的迹象。卫风行从身侧的包袱里摸出了一物，抖开却是一袭大氅，凑过来围在妻子身上：“就算是神医，也要小心着凉。”。

    捏开蜡丸，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，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。。

    “教王用金杖敲击着冰面，冷笑道：“还问为什么？摩迦一族拥有妖瞳的血，我既然独占了你，又怎能让它再流传出去，为他人所有？”！

    “看这个标记，”卫风行倒转剑柄，递过来，“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。”。

    旋“你……”徐重华厉声道，面色狰狞如鬼。。

    “她越笑越畅快：“是我啊！”！

    这、这是……万年龙血赤寒珠？！！

    “兮律律——”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，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望着夏之园里旺盛喧嚣的生命，忽然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——！

    妙风终于微微笑了笑，扬了扬手里的短笛：“不，这不是笛子，是筚篥，我们西域人的乐器——以前姐姐教过我十几首楼兰的古曲，可惜都忘记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，戴着面具，发出冷冷的笑——听声音，居然是个女子。。

    “教王闭关失败，走火入魔，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，此刻定然元气大伤，”瞳抱着剑，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，冷冷道，“狡猾的老狐狸……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，为了不让我起疑心，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么，我想知道，明介你会不会——”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，“真的杀我？”！

    然而，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，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？。

    ““蠢女人！”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，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。。

    她的头毫无反应地随着他的推动摇晃，手里，还紧紧握着一卷《灵枢》。。

    ““原来是真的……”一直沉默着的人，终于低哑地开口，“为什么？”！

    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
    不知是否幻觉，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。

    “紫夜，我将不日北归，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。。

    锦衣青年也是被他吓了一跳，急切间抓起银烛台挡在面前，长长吐了口气：“我听虫娘说你昨夜到了扬州，投宿在这里，今天就一早过来看看——老七你发什么疯啊！”……

    “风行，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。”廖青染翻身上马，细细叮咛，“此去时间不定，全看徐沫病情如何——快则三五天，慢则一两个月。你一个人在家，需多加小心——”温柔地叮嘱到这里，语气忽然一转：“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，仔细我打断你的腿！”

    他们忽然间明白了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：妙风使身边，居然还带着一个人？！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！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，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，也在所不惜？！

    “出去。”她低声说，斩钉截铁。。

    荒原上，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。

    “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哦？”霍展白有些失神，喃喃着，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妙空！”他站住了脚，简短交代，“教中大乱，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！”！

    “瞳一惊抬头——沐春风心法被破了？……”

    “如果说，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，那么，就是在那一刻。。

    她拿着手绢，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，温柔而妥帖，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
    “风。”教王抬起手，微微示意。妙风俯身扶住他的手臂，一步步走下玉阶——那一刹，感觉出那个睥睨天下的王者竟然这样衰弱，他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惊骇。妙水没有过来，只是拢了袖子，远远站在大殿帷幕边上，似乎在把风。！

    “嚓”，轻轻一声响，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，刺穿了整个手掌将他的手钉住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