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
明介,明介,你真的全都忘了吗?
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,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,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!。
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““都什么时候了!”薛紫夜微怒,不客气地叱喝。!”
“别给我绕弯子!”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,一把攫住了薛紫夜的咽喉,手上青筋凸起,“说,到底能不能治好?治不好我要你陪葬!”。
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,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!
疾行一日一夜,他也觉得有些饥饿,便撩起帘子准备进入马车拿一些食物。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
出谷容易,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,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。。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“教王瞬地抬头,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,失声惊叫:“你……不是波斯人?”!
雪鹞绕着薛紫夜飞了一圈,依依不舍地叫了几声,落到主人的肩上。霍展白策马走出几步,忽然勒转马头,对她做了一个痛饮的手势:“喂,记得埋一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下!”。
旋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,手下意识地收紧:“教王?”。
““病人只得一个。”妙风微笑躬身,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,“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,或是被别人得了,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,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——反正也是顺手。”!
教王冷笑:“来人,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!”!
霍展白剧烈地喘息,手里握着被褥,忽然有某种不好的预感。
““刷!”一直以言语相激,一旦得了空当,飞翩的剑立刻如同电光一般疾刺妙风后心。!
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?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,却不敢开口。。
““呵呵,还想逃?”就在同一时刻,仿佛看出了他的意图,一个东西被骨碌碌地扔到了冰上,是狰狞怒目的人头:“还指望同伴来协助吗?呵,妙火那个愚钝的家伙,怎么会是妙水的对手呢?你真是找错了同伴……我的瞳。”。
“不要管我!”周行之脸色惨白,嘶声厉呼。。
“因为……那时候徐重华他也想入主鼎剑阁啊……秋水来求我,我就……”!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“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,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。”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——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,“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,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。其实……”。
他的四肢还在抽动,但无论如何,也无法抬起双手来——在方才瞳术发动的一瞬间他迎面被击中,在刹那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。手,无法挪动;脚,也无法抬起。看着执剑逼近的黑衣刺客,教王忽然嘬唇发出了一声呼啸,召唤那些最忠心的护卫。。
“她细细拈起了一根针,开口:“渡穴开始,请放松全身经脉,务必停止内息。”!
“不,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……”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,瞳喃喃道,“我并不值得你救。”。
那样熟悉的氛围,是八年来不停止的奔波和搏杀里,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。。
“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“妙风使!”僵持中,天门上已然有守卫的教徒急奔过来,看着归来的人,声音欣喜而急切,单膝跪倒,“您可算回来了!快快快,教王吩咐,如果您一返回,便请您立刻去大光明殿!”……
而每个月的十五,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
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
大殿里是触目惊心的红色,到处绘着火焰的纹章,仿佛火的海洋。无数风幔飘转,幔角的玉铃铮然作响——而在这个火之殿堂的最高处,高冠的老人斜斜靠着玉座,仿佛有些百无聊赖,伸出金杖去逗弄着系在座下的獒犬。。
夏浅羽放下烛台,蹙眉道:“那药,今年总该配好了吧?”。
“十二年后,在荒原雪夜之下,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。。
“哈。”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,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。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,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,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。。
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!
“这种感觉……便是相依为命吧?……”
“他循着血迹追出,一剑又刺入雪下——这一次,他确信已然洞穿了追电的胸膛。然而仅仅只掠出了一丈,他登时惊觉,瞬间转身,身剑合一扑向马上!。
“我看薛谷主这手相,可是大为难解。”妙水径自走入,笑吟吟坐下,捉住了她的手仔细看,“你看,这是‘断掌’——有这样手相的人虽然聪明绝伦,但脾气过于倔犟,一生跌宕起伏,往往身不由己。”。
刚刚的梦里,她梦见了自己在不停地奔逃,背后有无数滴血的利刃逼过来……然而,那个牵着她的手的人,却不是雪怀。是谁?她刚刚侧过头看清楚那个人的脸,脚下的冰层却“咔嚓”一声碎裂了。!
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,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,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,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,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