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哟,好得这么快?”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,望着他腹部的伤口,“果然,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?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?”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
“雪怀。”她望着虚空里飘落的雪花,咳嗽着,忽然喃喃低语。。
——然而此刻,这个神秘人却忽然出现在药师谷口!。
“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!”
然而妙风只是低着头,沉默地忍受。。
——今天之后,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?!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
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,迎着奔马,只是一掠,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!马一声悲嘶,大片的血泼开来,洒落在雪地上,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。
“闭嘴!”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,直冒出来。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,飞身扑过去:“徐重华,你无药可治!”。
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“金针一取出,无数凌乱的片断,从黑沉沉的记忆里翻涌上来,将他瞬间包围。!
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,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。。
旋第二日日落的时候,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,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。
“黑沉沉的牢狱里忽然透入了风。沉重的铁门无声无息地打开,将外面的一丝雪光投射进来,旁边笼子里的獒犬忽然厉声狂叫起来。!
修罗场里出来的人,对于痛苦的忍耐力是惊人的。但这个程度的忍耐力,简直已经超出了人的极限。有时候,她甚至怀疑是七星海棠的毒侵蚀得太快,不等将瞳的记忆全部洗去,就已先将他的身体麻痹了——!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
“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,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,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,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,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!
“六弟?”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,望着霍展白,“谁是你兄弟?”。
“妙风微微一震,没有说话。。
这一次她愿意和他们结盟,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。其实对于这个女人的态度,他和妙火一直心里没底。。
而眼前的瞳,便是目下修罗场杀手里号称百年一遇的顶尖人物。!
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,将他紧紧环抱。。
““光。”她躺在柔软的狐裘里,仰望着天空,唇角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。。
瞳的颈部扣着玄铁的颈环,她那样的一拉几乎将他咽喉折断,然而他一声不吭。。
“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!
他陡然间有一种恍惚,仿佛这双眼睛曾经在无数个黑夜里就这样地凝视过他。他颓然松开了手,任凭她将金针刺落,刺入武学者最重要的气海之中。。
“铛铛铛!”转眼间,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。。
““还好,脉象未竭。”在风中凝伫了半晌,谷主才放下手指。。
空白中,有血色迸射开来,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……
三日之间,他们从中原鼎剑阁日夜疾驰到了西北要塞,座下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马,却也已然累得口吐白沫无法继续。他不得不吩咐同僚们暂时休息,联络了西北武盟的人士,在雁门关换了马。不等天亮便又动身出关,朝着昆仑疾奔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随后奔到,眼看妙风倒地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
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黑暗的最深处,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,闭目不语。。
““有本事,杀出一条血路过去!”夏浅羽大笑起来,剑尖指向璇玑位的霍展白,足下一顿,其余六剑齐齐出鞘,身形交错而出,各奔其位,剑光交织成网,剑阵顿时发动!。
““薛谷主不睡了吗?”他有些诧异。。
“是的,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——”他轻轻开口,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,“不过,她最终也已经得手——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。种种恩怨,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。”!
““唉,那么年轻,就出来和人搏命……”他叹息了一声,剑尖如灵蛇一般探出,已然连续划开了对方身上的内外衣衫,剑锋从上到下地掠过,灵活地翻查着他随身携带的一切。……”
““谷主你终于醒了?”只有小晶从泉畔的亭子里走出,欢喜得几乎要哭出来,“你、你这次晕倒在藏书阁,大家都被吓死了啊。现在她们都跑去药圃和药房了,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病人?”。
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,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:“对不住。”。
“七弟!有情况!”出神时,耳边忽然传来夏浅羽的低呼,一行人齐齐勒马。!
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