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……是的。”妙水微微一颤，连忙低头恭谨地行礼，妖娆地对着教王一笑，转身告退。抓起昏迷中的瞳，毫不费力地沿着冰川掠了下去，腰肢柔软如风摆杨柳，转瞬消失。

    他探出手去，捏住了那条在雪鹞爪间不断扭动的东西，眼神雪亮：昆仑血蛇！这是魔教里的东西，怎么会跑到药师谷里来？子蛇在此，母蛇必然不远。难道……难道是魔教那些人，已经到了此处？是为了寻找失散的瞳，还是为了龙血珠？

    二十多年后，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，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。

    “教王大人日前在闭关修炼时，不慎走火入魔，”妙风一直弯着腰，隔着巨石阵用传音入密之术和她对话，声音清清楚楚传来，直抵耳际，“经过连日调理，尚不见起色——听闻药师谷医术冠绝天下，故命在下不远千里前来求医。”。

    “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：“你，答应吗？”！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急促地呼吸，脸色苍白，却始终不吐一字。。

    有人策马南下的时候，有人在往西方急奔。！

    不成功，便成仁。

    沐春风？他已然能重新使用沐春风之术！

    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
    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，没有丝毫掩饰，“而且，很多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她……葬在何处？”终于，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！

    “你没事？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，失惊。。

    旋“霍展白，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，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他既不想让她知道过去的一切，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曾为保住她而忤逆了教王。他只求她能平安地离开，重新回到药师谷过平静的生活——她还能救回无数条生命，就如他还会葬送无数条一样。！

    “这是金杖的伤！”她蓦然认了出来，“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？”！

    “说不定是伏击得手？”老三徐庭揣测。

    “——难道，是再也回不去了吗？！

    薛紫夜惊诧地望着这个魔教的杀手，知道这是武林传说中的极高武学——难怪霍展白会栽在这个人手上。可是……昔年的那个孩子，是怎么活下来的，又是怎么会变得如今这般的厉害？。

    ““啊——啊啊啊啊！”泪水落下的刹那，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。。

    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，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！。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！

    簪被别在信封上，他认得那是薛紫夜发间常戴的紫玉簪。上面写着一行字：“扬州西门外古木兰院恩师廖青染座下”。。

    ““放开八弟，”终于，霍展白开口了，“你走。”。

    “秋水求我去的……”最终，他低下头去握着酒杯，说出了这样的答案，“因为换了别人去的话……可能、可能就不会把他活着带回来了。他口碑太坏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宁姨，麻烦你开一下藏书阁的门。”薛紫夜站住，望着紧闭的高楼，“我要进去查一些书。”！

    她站在风里，感觉全身都出了一层冷汗，寒意遍体。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笑了笑，摇头：“修罗场里，没有朋友。”。

    “一张苍白的脸静静浮凸出来，隔着幽蓝的冰望着他。。

    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，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，却来这里做什么？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，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？……

    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，有些担心，“你自己撑得住吗？”

    这个来历不明的波斯女人，一直以来不过是教王修炼用的药鼎，华而不实的花瓶，为何竟突然就如此深获信任——然而，他随即便又释怀：这次连番的大乱里，自己远行在外，明力战死，而眼前这个妙水却在临危之时助了教王一臂之力，也难怪教王另眼相看。

    那具尸体，竟然是日圣女乌玛！。

    “追！”徐重华一声低叱，带头飞掠了出去，几个起落消失。。

    ““别……”忽然间，黑暗深处有声音低微地传来，“别打开。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忽然间有些愤怒——虽然也知道在这样的生死关头，这种愤怒来的不是时候。。

    纤细的腰身一扭，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，娇笑：“如今，这里归我了！”！

    “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，替她擦去额上汗水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同的是，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，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。

    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
    机会不再来，如果不抓住，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！！

    “霍展白，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，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