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夏之日,冬之夜,百岁之后,归于其居。
他不知道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,只是默默在风雪里闭上了眼睛。
醒来的时候,天已然全黑了。。
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“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!”
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,瞳和妙空之间,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?!。
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!
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,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,随即又被冰冻结。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,保持着虚抱姿势的少年,脸上依然宁静安详。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
“夏之日,冬之夜,百岁之后,归于其居。。
妙风转过了身,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,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。。
““追电?!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,他眼睛慢慢凝聚。!
两者之间,只是殊途同归而已。。
旋这样的记忆,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。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,反而更好吧?。
“她心里微微一震,却依然一言不发地一直将帘子卷到了底,雪光“刷”地映射了进来,耀住了里面人的眼睛。!
“出去。”她低声说,斩钉截铁。!
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,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!
“一瞬间,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。!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他循着血迹追出,一剑又刺入雪下——这一次,他确信已然洞穿了追电的胸膛。然而仅仅只掠出了一丈,他登时惊觉,瞬间转身,身剑合一扑向马上!。
她握剑坐在玉座上,忽地抿嘴一笑:“妙风使,你存在的意义,不就是保护教王吗?如今教王死了,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。”。
“薛谷主不知,我本是楼兰王室一支,”妙风面上带着淡淡的笑,“后国运衰弱,被迫流亡。路上遭遇盗匪,全赖教王相救而活到现在。”!
“哈……哈……”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,踉跄着退入了玉座,靠着喘息,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,“你们好!二十几年了,我那样养你教你,到了最后,一个个……都想我死吧?”。
““谷主!谷主!”绿儿跑得快要断气,撑着膝盖喘息,结结巴巴说,“大、大事不好了……谷口、谷口有个蓝头发的怪人,说要见您……”。
“刷!”声音未落,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,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。
““绿儿不敢忘。”那个丫头眼光在地上瞟来瞟去,唇角含笑,“可是……可是这个人长得好俊啊!”!
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,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。。
“那么,我想知道,明介你会不会——”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,“真的杀我?”。
“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,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。
他沉默下去,不再反抗,任凭医者处理着伤口,眼睛却一直望着西域湛蓝色的天空。……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
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
瞳?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,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。
然而,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。。
“他一路策马南下,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。。
““好啊。”她却是狡黠地一笑,抓住了他的手臂往里拖,仿佛诡计得逞,“不过,你也得进来。”。
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,凝视着他,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。!
“瞳蹙了蹙眉头,却无法反驳。……”
““住手!”在他大笑的瞬间,教王闪电般地探出了手,捏住他的下颌,手狠狠击向他胃部。。
她也瘫倒在地。。
身侧獒犬的尸体狼藉一地,只余下一条还趴在远处做出警惕的姿势。教王蹙起两道花白长眉,用金杖拨动着昏迷中的人,喃喃着:“瞳,你杀了我那么多宝贝獒犬,还送掉了明力的命……那么,在毒发之前,你就暂时来充任我的狗吧!”!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