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忍不住蹙起了眉,单膝跪在雪地上,不死心地俯身再一次翻查。
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
烈烈燃烧的房子。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最终,他只是漠然地回答,“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。”。
“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,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。!”
他霍然回首,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,剑尖平平掠过雪地,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。雪上有五具尸体,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,一共是七人——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:少了一具尸体!。
瞳在风里侧过头,望了冰下的那张脸片刻,眼里有无数种色彩一闪而过。!
“明介?”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,“你、你难道已经……”
那一瞬间,剧烈的心痛几乎让她窒息。薛紫夜不管不顾地飞奔过去。然而还未近到玉座前一丈,獒犬咆哮着扑了过来。雪域魔兽吞吐着杀戮的腥气,露出白森森的牙齿,扑向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。
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。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。
“教王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,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医者,点了点头:“真乃神医!”!
她急急伸出手去,手指只是一搭,脸色便已然苍白。。
旋“哎呀!”身边的绿儿等几个侍女忽然脱口惊呼起来,抬手挡住了眼睛。。
“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!
顿了顿,女医者眼里忽然流露出绝望的神情:“我是想救你啊……你怎么总是这样?”!
“已得手。”银衣的杀手飘然落下,点足在谷口嶙峋的巨石阵上,“妙火,你来晚了。”
“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!
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,已经完全失明了。。
“不拿到这最后一味药材,所需的丹丸是肯定配不成了,而沫儿的身体却眼看一日比一日更弱。自己八年来奔走四方,好容易才配齐了别的药材,怎可最终功亏一篑?。
或许,霍展白说得对,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,应让你早日解脱,重入轮回。。
“霍七,你还真是重情义。”徐重华讽刺地笑,眼神复杂,“对秋水音如此,对兄弟也是如此——这样活着,不觉得累吗?”不等对方反驳,他举起了手里的剑,“手里没了剑,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?今天,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!”!
为什么……为什么?到底这一切是为什么?那个女医者,对他究竟怀着什么样的目的?他已然什么都不相信,而她却非要将那些东西硬生生塞入他脑海里来!。
“这支箭……难道是飞翩?妙风失惊,八骏,居然全到了?。
“谷主,你快醒醒啊。”霜红虽然一贯干练沉稳,也急得快要哭了。。
“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!
她缓缓醒转,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,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。
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““紫夜自有把握。”她眼神骄傲。。
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,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。……
——除此之外,她这个姐姐,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。
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,看着廖青染,口吃道,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?”
薛紫夜望着他,只觉得全身更加寒冷。原来……即便是医称国手,对于有些病症,她始终无能为力——比如沫儿,再比如眼前这个人。。
天亮的时候,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,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。
“鼎剑阁八剑,八年后重新聚首,直捣魔宫最深处!。
“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。
“薛谷主,请上轿。”!
“黑暗的房间里,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,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……”
“唉……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、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,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——咬了一口软糕,又喝了一口药酒,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。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,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——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,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。。
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,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。
薛紫夜在夜中坐起,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!
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