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,却不料惹来魔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杀,岂不是害了人家?
如果你活到了现在,一定比世上所有男子都好看吧?
然而,走不了三丈,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——。
“错了。要杀你的,是我。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。
“然而教王又是何等样人?!”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!
黑暗而冰冷的牢狱,只有微弱的水滴落下的声音。
那……是教王的手巾?!瞳的手瞬间握紧,然而克制住了回头看妙水的冲动,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沿着台阶离开——手巾上染满了红黑色、喷射状的血迹,夹杂着内脏的碎片,显然是血脉爆裂的瞬间喷出。
“……”教王默默吸了一口气,没有立刻回答,探询的目光落在妙风身上。。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“如果你还在,徒儿也不至于如今这样孤掌难鸣。!
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。
旋如果薛紫夜提出这种要求,即使教王当下答应了,日后也会是她杀身之祸的来源!。
““什么!”霜红失声——那一瞬间,二十年前临夏谷主的死因闪过了脑海。!
雅弥?她是在召唤另一个自己吗?雅弥……这个昔年父母和姐姐叫过的名字,早已埋葬在记忆里了。那本来是他从来无人可以触及的过往。!
八年来,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,出生入死,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
“鼎剑阁八剑,八年后重新聚首,直捣魔宫最深处!!
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,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。
“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那个少年如遭雷击,忽然顿住了,站在冰上,肩膀渐渐颤抖,仿佛绝望般地厉声大呼:“小夜!雪怀!等等我!等等我啊……”。
——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,上面还凝结着血迹。!
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,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。
“妙风松了一口气,瞬地收手,翻身掠回马背。。
那个病人昨天折腾了一夜,不停地抱着脑袋厉呼,听得她们都以为他会立刻死掉,一大早慌忙跑过来想问问小姐,结果就看到了这样尴尬的一幕。。
““太晚了吗?”霍展白喃喃道,双手渐渐颤抖,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,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,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,却不知,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!
那些马贼齐齐一惊,勒马后退了一步,然后发出了轰然的笑声:那是楼兰女子随身携带的小刀,长不过一尺,繁复华丽,只不过作为日常装饰之用,毫无攻击力。。
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“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:狂奔无路,天地无情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,一分分地死去,恨不能以身相代。。
“你总是来晚。”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,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,“哈……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?还是——来看我怎么死的?”……
话音未落,一只手指忽然点在了她的咽喉上。
其实,在三天前身上伤口好转的时候,他已然可以恢复意识,然而却没有让周围的人察觉——他一直装睡,装着一次次发病,以求让对方解除防备。
“谢谢你。”他说,低头望着她笑了笑,“等沫儿好了,我请你来临安玩,也让他认识一下救命恩人。”。
“兮律律——”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,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。。
““是。”妙风一步上前,想也不想地拿起药丸放到鼻下闻了一闻,而后又沾了少许送入口中,竟是以身相试——薛紫夜抬起头看着他,眼神复杂。。
“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薛紫夜看了他一眼,终于忍下了怒意:“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?”!
““看啊,真是可爱的小兽,”教王的手指轻轻叩着玉座扶手,微笑道,“刚吃了乌玛,心满意足得很呢。”……”
“于是,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,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,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,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: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。
妙空的身影,也在门口一掠而过。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!
不!作为前任药师谷主,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