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,等我杀了教王后……或许会开恩,让你早点死。”
“可你的孩子呢?”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,“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?他刚死了你知道吗?”
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,用双手撑起自己身体,咬牙朝着那个方向一寸寸挪动。要快点到那里……不然,那些风雪,会将她冻僵在半途。。
第二日,云开雪霁,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。。
“他抬起手,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,露出一张风霜清奇的脸,对一行人扬眉一笑——那张脸,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,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。!”
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。
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——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,原来,却是她刺杀了教王!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,她抢先动了手!!
——事到如今,何苦再相认?
瞳术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,而对付教王这样的人,更不可大意。
她颓然坐倒在阁中,望着自己苍白纤细的双手,出神。。
所谓的神仙眷侣,也不过如此了。。
““在嫁入徐家的时候,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……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?!
“年轻时拼得太狠,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,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,拜月教也不再挑衅,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,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。
旋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“瞳摇了摇头,然而心里却有些诧异于这个女人敏锐的直觉。!
是的,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,那么,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!
“呵呵呵……我的瞳,你回来了吗?”半晌,大殿里爆发出了洪亮的笑声,震动九霄,“快进来!”
“黑暗里的那双眼睛,是在门刚阖上的瞬间睁开的。!
她脱口惊呼,然而声音未出,身体忽然便腾空而起。。
““嗯。”她点点头,“我也知道你是大光明宫的杀手。”。
如今大仇已报,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,她还有什么牵挂呢?。
一轮交击过后,被那样狂烈的内息所逼,鼎剑阁的剑客齐齐向外退了一步。!
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“传说中,二十年前药师谷的唐临夏谷主、她师傅廖青染的授业恩师,就是吐血死在这个藏书阁里的,年仅三十一岁——一直到死,手里还握着一本《药性赋》,还在苦苦思索七星海棠之毒的解法。。
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,不敢分解一句。。
“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!
妙风无言。。
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。
““快走!”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,拔出了雪地里的剑,霍然抬首,一击斩破虚空!。
而每个月的十五,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……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
“是的,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,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,发出一声叹息,“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!小霍,你不知道吗?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,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
“小心!”廖青染在身后惊呼,只听“哧啦”一声响,霍展白肩头已然被利刃划破。然而他铁青着脸,根本不去顾及肩头的伤,掌心内力一吐,瞬间将陷入疯狂的女子震晕过去。。
“蠢女人!”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,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。。
“薛紫夜隐隐担心,却只道:“原来你还会吹笛子。”。
“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,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,震得他站立不稳,抱着她扑倒在雪中。同一瞬间,飞翩发出一声惨呼,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,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,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。。
薛紫夜低呼了一声,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,血已然变成绿色。!
“是的,不会再来了……不会再来了。一切都该结束了。……”
“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,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,到底还是陪了去。。
冲下西天门的时候,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。。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!
而这个风雪石阵,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