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
然而,如今居然有人破除了这样无想无念的空明状态!。
霍展白在一旁听着,只觉得心里一跳。。
““什么?”他看了一眼,失惊,“又是昆仑血蛇?”!”
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,在支持着他这样不顾一切地去拼抢去争夺?。
摄魂……那样的瞳术,真的还传于世间?!不是说……自从百年前山中老人霍恩死于拜月教风涯大祭司之手后,瞳术就早已失传?没想到如今竟还有人拥有这样的能力!!
“断金斩?!”七剑齐齐一惊,脱口呼道。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
星圣女娑罗在狂奔,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。。
“不,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……”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,瞳喃喃道,“我并不值得你救。”。
“然而,她的梦想,在十三岁那年就永远地冻结在了漆黑的冰河里。!
他想呼号,想哭喊,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。。
旋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“像他这样的杀手,十几岁开始就出生入死,时时刻刻都准备拔剑和人搏命,从未片刻松懈。然而不知道为什么,这一次内心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,让他违反了一贯的准则,不自禁地想走过去看清楚那个女医者的脸。!
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!
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
“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!
“这个小婊子……”望着远去的女子,教王眼里忽然升腾起了某种热力,“真会勾人哪。”。
“顿了顿,他补充:“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——五百个人里,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。其余四百九十八个,都被杀了。”。
“这个自然。”教王慈爱地微笑,“本座说话算话。”。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!
她冷笑起来,讥讽:“也好!瞳吩咐了,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,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——妙风使,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,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!”。
“妙火有些火大地瞪着瞳,怒斥:“跟你说过,要做掉那个女人!真不知道你那时候哪根筋搭错了,留到现在,可他妈的成大患了吧?”。
“其实,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……”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,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,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,“我很想念她啊。”。
“他颓然跪倒在雪中,一拳砸在雪地上,低哑地呼号着,将头埋入雪中——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,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,狂潮一样交替,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!
“咔嚓。”忽然间,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。。
他默然抱剑,微一俯身算是回答。。
“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……不惜欺骗她伤害她,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。。
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……
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,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
哈。”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,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。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,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,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。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“他接二连三地削断了同僚们的手筋,举止利落,毫不犹豫——立下了这样的大功,又没了可以和他一争长短的强劲对手,这个鼎剑阁、这个中原武林,才算是落入了囊中。。
““没有用了……”过了许久许久,瞳逐渐控制住了情绪,轻轻推开了她的双手,低声说出一句话,“没有用了——我中的,是七星海棠的毒。”。
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,在满室的惊呼中,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。!
“只是一刹那,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,将她逼到了窗边。……”
“冲下西天门的时候,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。。
最后一枚金针还留在顶心的百汇穴上。她隔着发丝触摸着,双手微微发抖——没有把握……她真的没有把握,在这枚入脑的金针拔出来后,还能让明介毫发无损地活下去!。
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,开膛破肚,惨不忍睹。!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