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

    妙风眉梢不易觉察地一挑，似乎在揣测这个女子忽然发问的原因，然而嘴角却依然只带着笑意：“这个……在下并不清楚。因为自从我认识瞳开始，他便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记忆。”

    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，却不敢还手。。

    “雪怀……雪怀……你知道吗？今天，有人说起了你。！”

    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，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，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，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，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？！

    这是什么……这是什么？他的眼睛，忽然间就看不见了！

    然而，让他惊讶的是南宫言其老阁主竟然很快就随之而来，屈尊拜访。更令他惊讶的是，这位老人居然再一次开口，恳请他出任下一任鼎剑阁阁主——

    她看也不看，一反手，五支银针就甩在了他胸口上，登时痛得他说不出话来。。

    “我必须离开，这里你先多担待。”妙风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，然而心急如焚的他顾不上多说，只是对着妙空交代完毕，便急速从万丈冰川一路掠下——目下必须争分夺秒地赶回药师谷！她这样的伤势，如果不尽快得到好的治疗，只怕会回天乏术。。

    “风更急，雪更大。！

    只有她自己知道，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
    旋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，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。

    ““呵呵呵……”教王大笑起来，抓起长发，一扬手将金盘上的头颅扔给了那一群獒犬，“吃吧，吃吧！这可是回鹘王女儿的血肉呢，我可爱的小兽们！”！

    “是……假的？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！

    他微微侧头，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，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“请阁下务必告诉我，”廖青染手慢慢握紧，“杀我徒儿者，究竟何人？”！

    “哼，”瞳合上了眼睛，冷笑，“婊子。”。

    “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？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，却不敢开口。。

    “霍公子，”廖青染叹了口气，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，因为——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，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，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，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，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，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！

    她俯身在冰面上，望着冰下的人。入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，琉璃灯在手里摇摇晃晃，在冰上折射出流转的璀璨光芒。。

    ““妙风使！”僵持中，天门上已然有守卫的教徒急奔过来，看着归来的人，声音欣喜而急切，单膝跪倒，“您可算回来了！快快快，教王吩咐，如果您一返回，便请您立刻去大光明殿！”。

    在某次他离开的时候，她替他准备好了行装，送出门时曾开玩笑似的问：是否要她跟了去？他却只是淡淡推托说等日后吧。。

    “怎么可以？怎么可以忘记呢？！

    夺命的银索无声无息飞出，将那些被定住身形的人吊向高高的屋顶。。

    她侧过身，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，一字一顿道：。

    ““正好西域来了一个巨贾，那胡商钱多得可以压死人，一眼就迷上了小姐。死了老婆，要续弦——想想总也比做妾好一些，就允了。”抱怨完了，胭脂奴就把他撇下，“你自己吃罢，小姐今儿一早就要出嫁啦！”。

    梅花如雪而落，梅树下，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，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。……

    面具露出的那张脸，竟然如此年轻。

    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

    而眼前的瞳，便是目下修罗场杀手里号称百年一遇的顶尖人物。。

    ——这个最机密的卧底、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，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？！。

    “瞳哼了一声：“会让他慢慢还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忽然一个踉跄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
    ——然而，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，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！！

    “他想起了自己是怎样请动她出谷的：她在意他的性命，不愿看着他死，所以甘冒大险跟他出了药师谷——即便他只是一个陌生人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，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？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？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，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。

    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。。

    他忽然笑了起来：今夕何夕？！

    “雪怀，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，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，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，璀璨如钻石，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