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呀——”她失声惊叫起来，下意识地躲入水里，反手便是一个巴掌扇过去，“滚开！”

    睛明穴和承泣穴被封，银针刺入两寸深，瞳却在如此剧痛之下一声不吭。

    她必须靠着药物的作用来暂时抑制七星海棠的毒，把今日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！。

    那个火球，居然是方才刚刚把他们拉到此地的马车！难道他们一离开，那个车夫就出事了？。

    “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，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！”

    她叹了口气，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，会是怎样的表情。。

    “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？真可惜，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……”！

    他也曾托了瞳，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，却一无所获――他终于知道，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。

    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，为什么来得那么晚？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多年前的恐惧再度袭来，她脱口惊叫起来，闭上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。

    “她晃着杯里的酒，望着映照出的自己的眼睛：“那时候，真羡慕在江湖草野的墨家呢。”！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，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，到底还是陪了去。。

    旋何况，沫儿的药也快要配好了，那些事情终究都要过去了……也不用再隐瞒。。

    “没留意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，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揭开茶盏，啜了一口，道：“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，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——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，徒儿一死，忽然间又回来了，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……”！

    廖青染转过身，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，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，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——她……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！！

    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，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

    “她咬紧了牙，默默点了点头。！

    “妙空！”他站住了脚，简短交代，“教中大乱，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！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垂头沉默。。

    在送她上绝顶时，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，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！。

    薛紫夜一时语塞。！

    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，不闪不避。。

    “那是善蜜王姐？那个妖娆毒辣的女人，怎么会是善蜜王姐！。

    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，似乎是雪亮的闪电，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。。

    “急怒交加之下，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，一下子从雪地上站起，踉跄着冲了过去，一把将他从背后拦腰抱住，然而全身肌肉已然不能使力，旋即瘫软在地。！

    十五日，抵达西昆仑山麓。。

    得了那一瞬间的空当，薛紫夜已然长身站起，将药囊抓起，狠狠击向了教王，厉叱：“恶贼！这一击，是为了十二年前为你所杀的摩迦一族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年轻时拼得太狠，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，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，拜月教也不再挑衅，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，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。

    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？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，却不敢开口。……

    “你发现了？”他冷冷道，没有丝毫否认的意味。

    ——果然，是这个地方？！

    ——怎么了？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，竟要向薛紫夜下手？！。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“那里，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，是村里的坟场。。

    ““在下可以。”妙风弯下腰，从袖中摸出一物，恭谨地递了过来，“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，授予的圣物——教王口谕，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，但凡任何要求，均可答允。”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墨魂剑？！”他一下子清醒了，伸手摸去，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，用力摇了摇头，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！

    “——然而，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，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你的药正在让宁婆婆看着，大约明日就该炼好了，”薛紫夜抬起头，对他道，“快马加鞭南下，还赶得及一月之期。”。

    “紫夜自有把握。”她眼神骄傲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教王默默吸了一口气，没有立刻回答，探询的目光落在妙风身上。！

    那之后，又是多少年呢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