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,霍展白说得对,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,应让你早日解脱,重入轮回。
“薛谷主,”大殿最深处传来的低沉声音,摄回了她游离的魂魄,“你可算来了……”
“扑通!”筋疲力尽的马被雪坎绊了一跤,前膝一屈,将两人从马背上狠狠摔下来。妙风急切之间伸手在马鞍上一按,想要掠起,然而身体居然沉重如铁,根本没有了平日的灵活。。
走到门口的人,忽地真的回过身来,迟疑着。。
“八剑都是生死兄弟,被招至鼎剑阁后一起联手做了不少大事,为维持中原武林秩序、对抗西方魔教的入侵立下了汗马功劳。但自从徐重华被诛后,八大名剑便只剩了七人,气势也从此寥落下去。!”
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,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。
薛紫夜不出声地倒抽一口冷气——她行医十多年,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诡异情形。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,居然能这样神出鬼没?!
然而在他微微一迟疑间,薛紫夜便已经沿着台阶奔了上去,直冲那座嵯峨的大光明圣殿。一路上无数教徒试图阻拦,却在看到她手里的圣火令后如潮水一样地退去。
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,将左手放到她手心,立刻放心大胆地昏了过去。
白。白。还是白。。
“是从林里过来的吗……”小姐却望着远处喃喃,目光落在林间。。
“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:“薛谷主,我说过了,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!
“明介,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?”薛紫夜低语,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?”。
旋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。
“她本是一个医者,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。然而今日,她却要独闯龙潭虎穴,去做一件违背医者之道的事。那样森冷的大殿里,虎狼环伺,杀机四伏,任何人想要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她,都不过是举手之劳。然而,她却要不惜任何代价,将那个高高玉座上的魔鬼拉下地狱去!!
刚才她们只看到那个人拉着小橙站到了谷主对面,然而说不了几句那人就开始全身发抖,最后忽然大叫一声跌倒在冰上,抱着头滚来滚去,仿佛脑子里有刀在搅动。!
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,个个同样被吓住,噤若寒蝉。
“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,然而,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,淡淡地回答了一句:“雅弥有赤子之心。”!
“没事,让他进来吧。”然而房间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,绿衣美人拉开了门,亭亭而立,“妈妈,你先下楼去招呼其他客人吧。”。
“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带翻了桌上茶盏,失声惊呼,“你说什么?!”。
“明介呢?”薛紫夜反问,站了起来,“我要见他。”。
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,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,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,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,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!
“什么?”所有人都勒马,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,齐齐跳下马背。。
““你会后悔的。”他说,“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。
“这个小婊子……”望着远去的女子,教王眼里忽然升腾起了某种热力,“真会勾人哪。”。
“别去!别去——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,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。凝聚了仅存的神志,他抬头看过去,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——!
“我知道你要价高,是为了养活一谷的人——她们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或是孤儿吧?”他却继续说,唠唠叨叨,“我也知道你虽然对武林大豪们收十万的诊金,可平日却一直都在给周围村子里的百姓送药治病——别看你这样凶,其实你……”。
这不是教王!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,竟不是教王本人!。
“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,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。
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,看得出神,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……
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
薛紫夜微微一怔。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。
“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。
““雅弥。”薛紫夜不知所以,茫然道,“他的本名——你不知道吗?”。
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,”沉默了许久,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,略微躬身,递上了一面回天令,“那么,到时候,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!
“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……”
“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,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。
——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,上面还凝结着血迹。。
不是不知道这个医者终将会离去——只是,一旦她也离去,那么,最后一丝和那个紫衣女子相关的联系,也将彻底断去了吧?!
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