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薛紫夜捏住了钥匙，点了点头，“等我片刻，回头和你细细商量。”

    “夏浅羽他们的伤，何时能恢复？”沉默中，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

    如今，难道是——。

    剑抽出的刹那，这个和他殊死搏杀了近百回合的银衣杀手失去了支撑，顺靠着冷杉缓缓倒下，身后树干上擦下一道血红。。

    “眼前依稀有绿意，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？！”

    别去！别去——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，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。凝聚了仅存的神志，他抬头看过去，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——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，你醒了？”乐曲随即中止，车外的人探头进来。！

    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，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，怕失去先机，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。

    “暴雨梨花针？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，脱口低呼。

    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！。

    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！

    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。

    旋否则，迟早会因此送命。。

    “她的手指轻轻叩在第四节脊椎上，疼痛如闪电一样沿着他的背部蹿入了脑里。！

    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，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！

    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，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

    ““快走！”妙水俯下身，一把将妙风扶起，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。！

    “嘿，”飞翩发出一声冷笑，“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，我们八骏也不算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顿住酒杯，看向年轻得教王，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，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。

    风雪越来越大，几乎已齐到了马膝，马车陷在大雪里，到得天黑时分，八匹马都疲惫不堪。心知再强行催促，骏马多半便要力尽倒地。妙风不得已在一片背风的戈壁前勒住了马，暂时休息片刻。。

    那个寂静的夜晚，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，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，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，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！

    “前辈，怎么？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。

    “妙水迟疑片刻，手一扬，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，“拿去。”。

    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，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儿子，还有深爱的丈夫。她想看着孩子长大，想和夫君白头偕老。她是绝不想就这样死去的——所以，她应该感谢上苍让她在小夜死后才遇到他们两人，并没有逼着她去做这样残酷的决定。！

    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
    簪被别在信封上，他认得那是薛紫夜发间常戴的紫玉簪。上面写着一行字：“扬州西门外古木兰院恩师廖青染座下”。。

    “她的眼睛是宁静的，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，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。

    他默然点头，缓缓开口：“以后，我不会再来这里了。”……

    这些獒犬号称雪域之王，一生都是如此凶猛暴烈，任何陌生人近身都得死。但如果它一旦认了你是主人，就会完全地信任你，终生为你而活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其实你也应该帮帮我吧？”

    “妙风！”她脱口惊呼起来，一个箭步冲过去，扳住了他的肩头，“让我看看！”。

    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，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。

    “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，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。。

    “七星海棠，是没有解药的。。

    “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！”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，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，“瞳……我的瞳，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，是我的仁慈。既然你不领情，那么，现在，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。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！”！

    “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，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：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不睡了，”她提了一盏琉璃灯，往湖面走去，“做了噩梦，睡不着。”。

    教王的手在瞬间松开，让医者回到了座位上，他剧烈地喘息，然而脸上狰狞的神色尽收，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慈爱安详：“哦……我就知道，药师谷的医术冠绝天下，又怎会让本座失望呢？”。

    这，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一切都粉碎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