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
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
“好啊。”她却是狡黠地一笑,抓住了他的手臂往里拖,仿佛诡计得逞,“不过,你也得进来。”。
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。
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!”
——那么说来,如今那个霍展白,也是在这个药师谷里?。
手脚都被嵌入墙壁上的铁链锁着,四周没有一丝光。他抱着膝盖缩在黑暗的角落里,感觉脑袋就如眼前的房子一样一片漆黑。!
握着那颗费尽了心思才得来的龙血珠,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——九死一生,终于是将这个东西拿到手了。想不到几次三番搏命去硬夺,却还比不上一次的迂回用计,随便编一个故事就骗到了手。
宫里已然天翻地覆,而这个平日里就神出鬼没的五明子,此刻却竟然在这里置身事外。
“怎么?看到老相好出嫁,舍不得了?”耳边忽然有人调侃,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。。
“沫儿?沫儿!”他只觉五雷轰顶,俯身去探鼻息,已然冰冷。。
“而每个月的十五,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!
不等他辨明这一番话里的真真假假,她已走到榻前,拈起了金针,低下头来对着他笑了一笑:“我替你解开血封。”。
旋千里之外,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,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,一路向北。。
“他长长舒了一口气,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。!
“很可怕吧?”教王背对着她,低低笑了一声,“知道吗?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。”!
——她只不过离开了短短的瞬间,然而对黑暗里的他而言却恍惚过去了百年。那样令人绝望的黑暗,几乎令人失去生存的勇气。
““他已经走了,”霍展白轻轻拍着她背,安慰道,“好了,别想了……他已经走了,那是他自己选的路。你无法为他做什么。”!
廖青染叹息: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。
“是谁……是谁将他毁了?是谁将他毁了!。
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,略略尴尬。。
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!
她脱口惊呼,然而声音未出,身体忽然便腾空而起。。
“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“怎么……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?在哪里……在哪里听到过吗?!
薛紫夜一震,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——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,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,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,失声痛哭。。
每一个月,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,白衣长剑,隔着屏风长身而坐,倾身向前,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,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,同样客气地回答着,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。
““看得见影子了吗?”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,问。。
“不,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……”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,瞳喃喃道,“我并不值得你救。”……
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,在这一刻后,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。从此以后,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。
“你这一次回来,是来向我告别的吗?”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,聪明如她,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。
入夜时分,驿站里的差吏正在安排旅客就餐,却听到窗外一声响,扑棱棱地飞进来一只白色的鸟。他惊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掉落。那只白鸟从窗口穿入,盘旋了一下便落到了一名旅客的肩头,抖抖羽毛,松开满身的雪,发出长短不一的凄厉叫声。。
“好啊。”她却是狡黠地一笑,抓住了他的手臂往里拖,仿佛诡计得逞,“不过,你也得进来。”。
“她低头走进了大殿,从随从手里接过了药囊。。
“十二年前,十四岁的自己就这样和魔鬼缔结了约定,出卖了自己的人生!他终于无法承受,在黑暗里低下了头,双手微微发抖。。
“啊——”教王全身一震,陡然爆发出痛极的叫声。!
“鸟儿松开了嘴,一片白玉的碎片落入了他的掌心。……”
“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霍展白起身欲追,风里忽然远远传来了一句话——。
三个月后,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,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!
明介,明介,你真的全都忘了吗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