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大好天气啊！”

    是的，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，他曾经见到过她。

    “六弟！”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，连忙冲过去接住。。

    “那就好……”霍展白显然也是舒了口气，侧眼望了望榻上的人，眼里带着一种“看你还玩什么花样”的表情，喃喃道，“这回有些人也该死心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想起来了吗？我的瞳……”教王露出满意的笑容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慈爱地附耳低语，“瞳，你才是那一夜真正的凶手……甚至那两个少年男女，也是因为你而死的呢。”！”

    教王冷笑：“来人，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！”。

    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，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。！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，吐出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，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。

    “妙水，”他忽然开口了，声音因为受刑而嘶哑，“我们，交换条件。”。

    自己……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？。

    “不过片刻，薛紫夜已然将布满眼眸的毒素尽数舔净，吐在了地上，坐直身子喘了口气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一震，半晌无言。。

    旋这个人的眼睛如此奇诡，带着微微的蓝和纯粹的黑，蕴涵着强大的灵力——分明是如今已经灭绝了的摩迦一族才有的特征！。

    ““滚！”终于，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，“我不是明介！”！

    风雪的呼啸声里，隐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浮动于雪中，凄凉而神秘，渐渐如水般散开，化入冷寂如死的夜色。一直沉湎于思绪中的妙风霍然惊起，披衣来到窗前凝望——然而，空旷的大光明宫上空，漆黑的夜里，只有白雪不停落下。！

    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，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。

    “可是人呢？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？！

    他们之间，势如水火。。

    “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，然而，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
    “蠢材，你原来还没彻底恢复记忆？分明三根金针都松动两根了。”教王笑起来了，手指停在他顶心最后一枚金针上，“摩迦一族的覆灭，那么多的血，你全忘记了？那么说来，原来你背叛我并不是为了复仇，而完全是因为自己的野心啊……”。

    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，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，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，发出欢喜的叹息：“光。”！

    第二枚金针静静地躺在了金盘上，针末同样沾染着黑色的血迹。。

    “然后，九这样转过身，离去，不曾再回头。。

    “妙水！”倒在地上的薛紫夜忽然一震，努力抬起头来，厉声道，“你答应过我不杀他们的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与其有空追我，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。”！

    她侧头望向霍展白：“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？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？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无法回答，因为连声音都被定住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沉默，许久许久，开口：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握着他的手，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，一时间悲欣交集。……

    那个荒原雪夜过后，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？”他再一次低声唤，然而雪地上那个人一动不动，已然没有生的气息。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冻结，眼里神色转瞬换了千百种，身子微微颤抖。再不出手，便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了……然而即便是他此刻分心去救薛紫夜，也难免不被立时格杀剑下，这一来就是一个活不了！

    六道轮回，众生之中，唯人最苦。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他猛然惊醒，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，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。

    “习惯了不睡觉吗？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？或者是，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？薛紫夜看了他片刻，忽然心里有些难受，叹了口气，披衣走了出去。。

    “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，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！

    “妙风脸色一变，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，只是低呼：“薛谷主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个女人在骗他！。

    “教王闭关失败，走火入魔，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，此刻定然元气大伤，”瞳抱着剑，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，冷冷道，“狡猾的老狐狸……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，为了不让我起疑心，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。”。

    “明介，明介！”耳边有人叫着这样一个名字，死死按住了他抓向后脑的双手，“没事了……没事了。不要这样，都过去了……”！

    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，呼啸掠过耳边，宛如哭泣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