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，到如今，已然不能再退哪怕一步。

    为什么要学医呢？廖谷主问他：你只是一个杀人者。

    ”廖青染收起了药枕，淡淡道，“霍公子，我已尽力，也该告辞了。”。

    十三日，到达乌里雅苏台。。

    “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，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。在那个时候，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，竭尽全力、不退半步。！”

    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，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，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，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，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。

    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，不许再提当年之事，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。！

    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，冷冷道，“我宁可死。”

    向北、向北、向北……狂风不断卷来，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，一望无际——那样的苍白而荒凉，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。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，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。尽管如此，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，不敢让输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。

    室内药香馥郁，温暖和煦，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。。

    “我自然知道，”雅弥摇了摇头，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哈，哈！太晚了……太晚了！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，声音逐渐微弱，缓缓倒地，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！

    话音未落，一只手指忽然点在了她的咽喉上。。

    旋八年来，她一次次看到他拿着药材返回，满身是血地在她面前倒下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，点头，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！”！

    妙水握着沥血剑，双手渐渐发抖。！

    那里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夏之园却不见人。！

    乌里雅苏台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，风从耳畔呼啸而过，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，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，已经是二十多年。。

    否则，迟早会因此送命。。

    她习惯了被追逐，习惯了被照顾，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，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，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，那么，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！

    除了对钱斤斤计较，谷主也是个挑剔外貌的人——比如，每次同时出现多个病人，她总是毫不犹豫地先挑年轻英俊的治疗；比如，虽然每次看诊都要收极高的诊金，但是如果病人实在拿不出，又恰好长得还算赏心悦目，爱财的谷主也会放对方一马。。

    ““喀喀，没有接到教王命令，我怎么会乱杀人？”他眼里的针瞬间消失了，只是咳嗽着苦笑，望了一眼薛紫夜，“何况……小夜已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……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她，又怎么会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咔嚓。”忽然间，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。。

    ““嘎——嘎。”雪鹞在风雪中盘旋，望望远处已然露出一角的山谷，叫了几声，又俯视再度倒下的主人，焦急不已，振翅落到了他背上。！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
    他默然颔首，眼神变了变：从未露面过——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，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！。

    “他们当时只隔一线，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，永不相逢！。

    那一夜的雪非常大，风从漠河以北吹来，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……

    “好生厉害，”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，“居然以一人之力，就格杀了八骏！”

    “我自然知道，”雅弥摇了摇头，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，”廖青染看着他，也笑了，“你如果去了，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。

    到了庭前阶下，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，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——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，静静地凝视着他，眼里充满了悲伤。。

    “凝神看去，却什么也没有。八匹马依然不停奔驰着，而这匹驮了两人的马速度明显放缓，喘着粗气，已经无法跟上同伴。。

    “暮色初起的时候，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为何……”教王努力想说出话，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。！

    “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，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，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：那是深深的紫，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
    “胡说！”他突然狂怒起来，“就算是七星海棠，也不会那么快发作！你胡说！”。

    “要回信吗？”霜红怔了一怔。！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，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