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色的雪,落在纯黑色的剑上。血的腥味让两日一夜未进食的胃痉挛起来,说起来,对于他这个向来有手不沾血习惯的人来说,这次杀的人实在是……有点太多了。
什么意思?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,难道是为了……
手臂一沉,一掌击落在冰上!。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““不!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,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,只透出一种疲惫。!”
他站住了脚,回头看她。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。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!
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,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
果然是真的……那个女人借着替他疗伤的机会,封住了他的任督二脉!。
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。
“霍展白一震,半晌无言。!
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。
旋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。
“绿儿跺了跺脚,感觉怒火升腾。!
“风,”不可思议地看着阶下长跪不起的弟子,教王眼神凝聚,“你说什么?”!
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
“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,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,竟是不敢低头。!
醒来的时候,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,狼嚎阵阵。。
“而眼前的瞳,便是目下修罗场杀手里号称百年一遇的顶尖人物。。
昆仑白雪皑皑,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。。
“你——”不可思议地,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。!
妙风停下了脚步,看着白玉长桥另一边缓缓步来的蓝色衣袂,“妙水使?”。
“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,转头看着霍展白: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,瞳是她的弟弟,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,不知多难过。”。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“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!
——她忽然后悔方才给了他那颗龙血珠。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“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。
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,她却依然不肯释放自己内心的压力,只是莫名其妙地哭笑。最后抬起头看着他,认真地、反复地说着“对不起”。……
“妙水,”他笑了起来,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,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,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,“我死后,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?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,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。”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
虽然经过惨烈的搏杀,七剑中多人负伤,折损大半,但终归也带回了魔教教王伏诛、五明子全灭的消息。一时间,整个中原武林都为之震动,各大门派纷纷奔走相告,弹冠相庆。。
虽然已经是酒酣耳热,但是一念及此,他的脸色还是渐渐苍白——他永远无法忘记西昆仑上那一场决斗。那是他一生里做出的最艰难的取舍。。
“片刻,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。。
“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“滚!等看清楚了,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——他的眼睛,根本是不能看的!!
“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……”
“不过,你大约也已经不记得了吧……毕竟那一夜,我看到教王亲手用三枚金针封住了你的所有记忆,将跪在冰河旁濒临崩溃的你强行带回宫中。。
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最终,他只是漠然地回答,“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。”!
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