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次？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

    “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，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。

    “妙水信里说，教王这一次闭关修习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，却失败了！目下走火入魔，卧病在床，根本无力约束三圣女、五明子和修罗场，”妙火简略地将情况描述，“教里现在明争暗斗，三圣女那边也有点忍不住了，怕是要抢先下手——我们得赶快行动。”。

    “一侧头，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！”

    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，车在缓缓晃动，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。

    “你究竟是谁？你的眼睛……你的眼睛……”他望着面具上深嵌着的两个洞，梦呓般地喃喃，“好像……好像在哪里看到过……”！

    他没有再去看——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，便会动摇。

    霍展白垂头沉默。

    “不要去！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，便是生离死别了！。

    “那些混账大人说你的眼睛会杀人，可为什么我看了就没事？”那双眼睛含着泪，盈盈欲泣，“你是为了我被关进来的——我和雪怀说过了，如果、如果他们真挖了你的眼睛，我们就一人挖一只给你！”。

    “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，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！

    “你真是个好男人。”包好了手上的伤，前代药师谷主忍不住喃喃叹息。。

    旋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，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。

    ““这是临别赠言吗？”霍展白大笑转身，“我们都愚蠢。”！

    那双眼睛只是微微一转，便睁开了，正好和他四目相对。那样的清浅纯澈却又深不见底，只是一眼，却让他有刀枪过体的寒意，全身悚然。！

    她知道谷主向来在钱财方面很是看重，如今金山堆在面前，不由得怦然心动，侧头过去看着谷主的反应。

    “怎么？被刚才霍展白一说，这个女人起疑了？！

    她是他生命里曾经最深爱的人，然而，在十多年的风霜摧折之后，那一点热情却已然被逐步地消磨，此刻只是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和空茫。。

    “蓝色的……蓝色的头发？！驿站差吏忽然觉得有点眼熟，这个人，不是在半个月前刚刚从乌里雅苏台路过，雇了马车向西去了的吗？。

    然而，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，女子脸色一变，刀锋回转，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。。

    妙风怔了许久，眼神从狂怒转为恍惚，最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，终于将怀里的人放到了地上，用颤抖的手解开围在她身上的狐裘。狐裘解下，那个女子的脸终于露了出来，苍白而安详，仿佛只是睡去了。！

    飘飞的雪里忽然浮出一张美丽的脸，有个声音对他咯咯娇笑：“笨蛋，来捉我啊！捉住了，我就嫁给你呢。”。

    “双方的动作都是快到了极点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侧头看着他，忽然笑了一笑：“有意思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，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，雪落满了蓝发。！

    他来不及多想，瞬间提剑插入雪地，迅速划了一个圆。。

    她用尽全力挣扎着想去摸怀里的金针——那些纤细锋利的医器本来是用来救人的。她继承药师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天职所在，然而她却用她夺去了一个病人的生命。。

    ““出去。”她低声说，斩钉截铁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……

    “呵……是的，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，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

    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，剧烈地颤抖着，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：“明介……你、你的眼睛，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？是那个教王——”

    不成功，便成仁。。

    第二日，云开雪霁，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。。

    ““夜里很冷，”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，“薛谷主，小心身体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，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。。

    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，轻声笑了笑，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！

    ““好！好！好！”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，仰天大笑起来，“那么，如你们所愿！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——怎么了？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，竟要向薛紫夜下手？！。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，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。

    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！

    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