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薛紫夜低头喃喃的时候,他的手抬了起来,无声无息地捏向她颈后的死穴。
雪怀死在瞬间,犹自能面带微笑;而明介,则是在十几年里慢慢死去的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,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,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,发出欢喜的叹息:“光。”。
“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,风从耳畔呼啸而过,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,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,已经是二十多年。!”
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。
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!
然而,刚刚转过身,她忽然间就呆住了。
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,将他紧紧环抱。
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,带着永恒的微笑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。
“你……”瞳失声,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。
“他放缓了脚步,有意无意地等待。妙水长衣飘飘、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,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,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,柔声招呼:“瞳公子回来了?”!
轰然一声,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,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。
旋然而一低头,便脱口惊呼了一声。。
“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!
一枚银针飞过来钉在了他的昏睡穴上,微微颤动。!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
““不行!”霍展白差点脱口——卫风行若是出事,那他的娇妻爱子又当如何?!
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,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。杀气减弱:药师谷……药师谷。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,只是一念及,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。
“薛紫夜侧头看着他,忽然笑了一笑:“有意思。”。
——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,双目紧闭,脸颊毫无血色,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。。
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!
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。
“薛紫夜站在牢狱门口望着妙水片刻,忽然摊开了手:“给我钥匙。”。
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:“妙风已死,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,自然一视同仁。”。
“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!
那里,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,是村里的坟场。。
手拍落的瞬间,“咔啦啦”一声响,仿佛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,整个大殿都震了一震!。
“她怔了怔,终于手一松,打开了门,喃喃道:“哦,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?”。
她不会武功,那一拍也没有半分力道,然而奇迹一般地,随着那样轻轻一拍,七十二处穴道里插着的银针仿佛活了过来,在一瞬间齐齐钻入了教王的背部!……
“真的是你啊……”那个人喃喃自语,用力将她抱紧,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如雪一样融化,“这是做梦吗?怎么、怎么一转眼……就是十几年?”
“你不想看她死,对吧?”妙水眼里充满了获胜的得意,开口,“你也清楚那个女医者上山容易下山难吧?她已经触怒了教王,迟早会被砍下头来!呵呵……瞳,那可都是因为你啊。”
一切灰飞烟灭。。
廖青染定定看了那一行字许久,一顿足:“那个丫头疯了!她那个身体去昆仑,不是送死吗?”她再也顾不得别的,出门拉起马向着西北急行,吩咐身侧侍女,“我们先不回扬州了!赶快去截住她!”。
“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““是……假的?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。
瞳?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,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!
““……”事情兔起鹘落,瞬忽激变,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,解开他的穴道,然后两人提剑而立,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。……”
“快来抓我啊……抓住了,就嫁给你呢。”。
“风,把他追回来。”教王坐在玉座上,戴着宝石指环的手点向那个少年,“这是我的瞳。”。
“小姐,早就备好了!”绿儿笑吟吟地牵着一匹马从花丛中转出来。!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