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瞬间，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，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。

    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，呼啸掠过耳边，宛如哭泣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她却很快逝去了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，却终究没有回头。！”

    所谓的神仙眷侣，也不过如此了。。

    他倒过剑锋，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！

    瞳一直没有说话，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，此刻才惊觉过来，没有多话，只是微微拍了拍手——瞬间，黑夜里蛰伏的暗影动了，雪狱狭长的入口甬道便被杀手们完全地控制。

    一个苍老的妇人拿着云帚，在阶下打扫，忽地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“关上！”陷在被褥里的人立刻将头转向床内，厉声道。。

    这个世间，居然有一个比自己还执迷不悟的人吗？。

    “他急速地翻着房间内的一切，一寸地方都不放过，然而根本一无所获。可恶……那个女人，究竟把龙血珠放到哪里去了？难道收在另外的秘密之所了吗？！

    “错了。要杀你的，是我。”忽然间，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。

    旋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
    “长明灯下，她朝下的脸扬起，躺入他的臂弯，苍白憔悴得可怕。！

    “铛铛铛！”转眼间，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。！

    “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？”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。

    “——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，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！！

    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，略略尴尬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一样的野心勃勃，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，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，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。

    “绿儿，送客。”薛紫夜不再多说，转头吩咐丫鬟。。

    除了教王，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生死。而西归路上，种种变乱接踵而至，身为保护人的自己，却反而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一再相救。！

    “我无法解七星海棠的毒，却绝不想让明介像狗一样被锁着到死——你给我钥匙，我就会替你去杀了那老东西。”薛紫夜却是脸不改色，“就在明天。”。

    “于是，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，你一觞，我一盏，没有语言，没有计较，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，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，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
    “不过，等我杀了教王后……或许会开恩，让你早点死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是的，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——”他轻轻开口，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，“不过，她最终也已经得手——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。种种恩怨，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。”！

    然而刚笑了一声，便戛然而止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在一旁听着，只觉得心里一跳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，颓然坐倒，全身冰冷。。

    雪花片片落到脸上，天地苍莽，一片雪白。极远处，还看得到烟织一样的漠漠平林。她呼吸着凛冽的空气，不停地咳嗽着，眼神却在天地间游移。多少年了？自从流落到药师谷，她足不出谷已经有多少年了？……

    “你好好养伤，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，薛紫夜松开了手，低语，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用了……”过了许久许久，瞳逐渐控制住了情绪，轻轻推开了她的双手，低声说出一句话，“没有用了——我中的，是七星海棠的毒。”

    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，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。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，但那种笑，已然是睥睨生死、神挡杀神的冷笑。。

    不等夏浅羽回答，他已然呼啸一声，带着雪鹞跃出了楼外。。

    ““等回来再和你比酒！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，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？。

    妙水离开了玉座，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，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，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，冷笑：“妙风使，不是我赶尽杀绝——你是教王的心腹，我留你的命，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！”！

    “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对于谷主多年来第一次出谷，绿儿和霜红都很紧张，争先恐后地表示要随行，却被薛紫夜毫不犹豫地拒绝——大光明宫是一个怎样的地方，她又怎能让这些丫头跟着自己去冒险？。

    奇怪，去了哪里呢？。

    “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。”柳非非掩口笑。！

    忽然间，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——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，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，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