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黑暗里急促地喘息，手指忽地触到了一片冰冷的东西。

    “起来！”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，来不及睁开眼睛，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！

    他甚至从未问过她这些事——就像她也从未问过他为什么要锲而不舍地求医。。

    “我会跟上。”妙风补了一句。。

    “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！”

    鼎剑阁几位名剑相顾失色——八骏联手伏击，却都送命于此，那人武功之高简直匪夷所思！。

    妙风没有说话，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，脸色苍白，没有一丝笑容。！

    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，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

    他不敢离远，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，低声问：“还好吗？”

    “没事，风行，”廖青染随口应，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
    “光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啪嗒！”明力的尸体摔落在冰川上，断为两截。！

    那么多年来，你到底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啊！。

    旋——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，也只有姑且答应了。。

    “他绝对不能让妙风带着女医者回到大光明宫来拯救那个魔鬼。凡是要想维护那个魔鬼的人，都是必须除掉的——神挡杀神，佛挡杀佛，绝不手软！可是……为什么，为什么内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隐隐提醒——那，将是一个错得可怕的决定。！

    雪不停地下。她睁开眼睛凝望着灰白色的天空那些雪一片一片精灵般地飞舞，慢慢变大、变大……掉落到她的睫毛上，冰冷而俏皮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一得手，心念电转之间，却看到对手居然在一瞬间弃剑！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，他居然完全丢弃了武器，硬生生用手臂挡向了那一剑。

    “廖青染看着他，眼里满含叹息，却终于无言，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！

    五十招过后，显然是急于脱身，妙风出招太快，连接之间略有破绽——墨魂剑就如一缕黑色的风，从妙风的剑光里急速透了过来！。

    ““放开八弟，”终于，霍展白开口了，“你走。”。

    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
    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，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，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，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，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，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，只要他活着一日，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！

    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，拍了拍獒犬的头，低语，“她不怕死，是不是？”。

    “瞳脱口低呼一声，来不及躲开，手猛然一阵剧痛。殷红的血顺着虎口流下来，迅速凝结成冰珠。。

    那一天，乌里雅苏台东驿站的差吏看到了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，从沿路的垂柳中穿过，消失在克孜勒雪原上。赶车的青年男子手里横着一支样式奇怪的短笛，静静地反复吹着同样的曲调，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在风雪里飞扬。。

    “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，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，似是听不懂她的话，怔怔望向她。！

    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！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妙风微笑，“在遇到教王之前，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应声抬头，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，脸色同时大变。。

    “你不会想反悔吧？”雅弥蹙眉。……

    他终于知道，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，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

    他说什么？他说秋水是什么？

    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
    天亮的时候，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，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。

    ““小心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？”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。。

    “多谢。”妙风欣喜地笑，心里一松，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，低低呻吟一声，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，血从指间慢慢沁出。！

    “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，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，怕失去先机，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然而，那样隐约熟悉的语声，却让她瞬间怔住。。

    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，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，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。她才刚离开，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，她……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？。

    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，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。！

    那一日，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，她终于无法忍受，忽然站起，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，直面他，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，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：“到底是为什么？为什么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