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该起来了。无论接下去何等险恶激烈，她都必须强迫自己去面对。

    “怎么？”瞳抬眼，眼神凌厉。

    从此后，昆仑大光明宫里，多了一名位列五明子的神秘高手，而在中原武林里，他便是一个已经“死去”的背叛者了。。

    瞳心里冰冷，直想大喊出来，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。。

    “他忽然一个踉跄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！”

    是，是谁的声音？。

    村庄旁，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，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，冷漠而无声，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！

    …这个女医者也修习过瞳术？

    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，宁静而温和，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—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，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，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。

    ——雪域绝顶上，居然还藏着如此庞大的世界！。

    “放我出去！”他用力地拍着墙壁，想起今日就是族长说的最后期限，心魂欲裂，不顾一切地大声呼喊，“只要你放我出去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没，呵呵，运气好，正好是妙水当值，”妙火一声呼啸，大蛇霍地张开了嘴，那些小蛇居然就源源不断地往着母蛇嘴里涌去，“她就按原先定好的计划回答，说你去了长白山天池，去行刺那个隐居多年的老妖。”！

    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，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？。

    旋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
    “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，浑若无事。！

    谁来与他做伴？唯有孤独！！

    “第一柄，莫问。”他长声冷笑，将莫问剑掷向屋顶，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。

    “难道……就是因为他下意识说了一句“去死”？！

    “你靠着我休息。”他继续不停赶路，然而身体中内息不停流转，融解去她体内积累的寒意，“这样就好了，不要担心——等到了下一个城镇，我们停下来休息。”。

    “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，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，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，甚至，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，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在一旁听着，只觉得心里一跳。。

    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！

    “你干什么？”霜红怒斥，下意识地保护自己的病人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难道，是再也回不去了吗？。

    “不用顾虑，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，板起了脸，“有我出面，谁还敢说闲话？”。

    “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，已经完全失明了。！

    “——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像十几年前一样，被一直关在黑暗里。”。

    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，他怔怔想了半晌，忽然觉得心惊，霍然站起。。

    “那个男子笑了，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。。

    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，从马上一掠而下，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。……

    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，冷冷道，“我宁可死。”

    她说不出话，胸肺间似被塞入了一大块冰，冷得她透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廖青染叹息：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。

    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喜怒，只是带着某种冷酷和提防，以及无所谓。。

    “她怔在原地，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，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，却是沉默。。

    所以，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！

    “远处的雪簌簌落下，雪下的一双眼睛瞬忽消失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霍展白垂头沉默。。

    她拿着翠云裘，站在药圃里出神。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，他淡然转身，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！

    他脸上始终没有表情——自从失去了那一张微笑的面具后，这个人便成了一片空白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