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追!”徐重华一声低叱,带头飞掠了出去,几个起落消失。
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,然而,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,淡淡地回答了一句:“雅弥有赤子之心。”
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别去!别去——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,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。凝聚了仅存的神志,他抬头看过去,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——。
“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!”
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瞳有些怔住了,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。!
她对着天空伸出手来,极力想去触摸那美丽绝伦的虚幻之光。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
薛紫夜侧头看着他,忽然笑了一笑:“有意思。”。
说到这里,他侧头,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:“瞳,配合我。”。
““啊。”看到她遇险,那个死去一样静默的人终于有了反应,脱口低低惊叫了一声,挣扎着想站起来,然而颈中和手足的金索瞬地将他扯回地上,不能动弹丝毫。!
那,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。。
旋“秋水!”他脱口惊呼,抢身掠入,“秋水!”。
“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!
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,依然带着淡笑,“恭喜。”!
“老七,”青衣人抬手阻止,朗笑道,“是我啊。”
““小徒是如何中毒?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?”她撑着身子,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,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,却已是阴阳相隔。!
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,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,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。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,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,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,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。。
“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,勤奋好学,医术进步迅速,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,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。
“谢谢你。”他说,低头望着她笑了笑,“等沫儿好了,我请你来临安玩,也让他认识一下救命恩人。”。
“可是……你也没有把他带回来啊……”她醉了,喃喃,“你还不是杀了他。”!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“薛紫夜在夜中坐起,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。
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,已然将他彻底淹没。。
“手帕上墨迹班驳,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!
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那些……那些都是什么?黑暗的房间……被铁链锁着的双手……黑夜里那双清澈的双眸,静静凝视着他。血和火燃烧的夜里,两个人的背影,瞬间消失在冰面上。。
“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。
前任谷主廖青染重返药王谷执掌一切,然而却从不露面,凡事都由一个新收的弟子打点。……
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
“都处理完了……”妙空望向了东南方,喃喃道,“他们怎么还不来呢?”。
为什么还要救这个人?。
““教王闭关失败,走火入魔,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,此刻定然元气大伤,”瞳抱着剑,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,冷冷道,“狡猾的老狐狸……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,为了不让我起疑心,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。”。
“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骏马已然累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,他跳下马,反手一剑结束了它的痛苦。驻足山下,望着那层叠的宫殿,不做声地吸了一口气,将手握紧——那一颗暗红色的龙血珠,在他手心里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。!
““嘎。”听到“笑红尘”三个字,雪鹞跳了一跳,黑豆似的眼睛一转,露出垂涎的神色。……”
“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,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?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?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,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。
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。。
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!
霍展白握着他的手,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,一时间悲欣交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