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流放途中遇到了药师谷谷主吗?”他问,按捺着心里的惊讶。
“一次?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
难道,这个大光明宫里也有同族吗?。
自己的来历?难道是说……。
“没错……这次看清楚了。!”
但是,这一次,她无法再欺骗下去。。
往日的一切本来都已经远去了,除了湖水下冰封的人,没有留下丝毫痕迹。此刻乍然一见到这样的眼睛,仿佛是昔日的一切又回来了——还有幸存者!那么说来,就还有可能知道当年那一夜的真相,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手将她的一族残酷地推向了死亡!!
暮色里,寒气浮动,云层灰白,隐隐有欲雪的迹象。卫风行从身侧的包袱里摸出了一物,抖开却是一袭大氅,凑过来围在妻子身上:“就算是神医,也要小心着凉。”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
“你这一次回来,是来向我告别的吗?”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,聪明如她,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。。
那一瞬间,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,双肩激烈地发抖,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却终于无法掩饰,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。
““已得手。”银衣的杀手飘然落下,点足在谷口嶙峋的巨石阵上,“妙火,你来晚了。”!
她将圣火令收起,对着妙风点了点头:“好,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。
旋——明介,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。。
“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!
只不过走出三十余丈,他们便看到了积雪覆盖下的战场遗迹。!
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
““死小子,居然还敢跑出来!”背后有人拎着大棒,一把将他提起。!
维持了一个时辰,天罗阵终于告破,破阵的刹那,四具尸体朝着四个方向倒下。不等剩下的人有所反应,妙风瞬间掠去,手里的剑点在了第五个人咽喉上。。
“看来,对方也是到了强弩之末了。。
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。
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,在满室的惊呼中,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。!
黑暗的房间里,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,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。
“然而,随后进入的夏浅羽毕竟武艺高出前面几位一筹,也机灵得多,虽然被瞳术迎面击中,四肢无法移动,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转头避开了套喉银索,发出了一声惊呼:“小心!瞳术!”。
“谢谢你。”他说,低头望着她笑了笑,“等沫儿好了,我请你来临安玩,也让他认识一下救命恩人。”。
“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,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。!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。
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““呵,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摩迦啊明介啊,都是些什么东西?我不过是胡乱扯了个谎而已。”瞳冷笑,眼神如针,隐隐带了杀气,“你方才为什么不告诉霍展白真相?为什么反而解开我的血封?”。
瞳一惊抬头——沐春风心法被破了?……
地面一动,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,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
没留意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,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揭开茶盏,啜了一口,道:“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,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——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,徒儿一死,忽然间又回来了,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……”。
她沉默地想着,听到背后有响动。。
“药师谷……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,他却忽然微微一怔。。
“然而妙风只是低着头,沉默地忍受。。
“反正,”他下了结论,将金针扔回盘子里,“除非你离开这里,否则别想解开血封!”!
“雪还在一片一片落下,无休无止,巨大的冷杉树如同一座座冰冷的墓碑指向苍穹。他和那个银衣杀手在林中沉默地对峙着,保持着最后一击时诡异的姿势,手中的剑都停留在对方的身体里。……”
“三日之间,他们从中原鼎剑阁日夜疾驰到了西北要塞,座下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马,却也已然累得口吐白沫无法继续。他不得不吩咐同僚们暂时休息,联络了西北武盟的人士,在雁门关换了马。不等天亮便又动身出关,朝着昆仑疾奔。。
“是。”妙风垂下头。。
“谷主已前往大光明宫。霜红。”!
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