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年前,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,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,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,曾经承受了那么多——
“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,抹在了沥血剑上——”他合起了眼睛,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,“要杀教王,必须先拿到这把剑。”
“不,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,翻阅一卷医书,“师傅说酒能误事,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,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。
“呵呵,瞳果然一向不让人失望啊。”然而教王居然丝毫不重视他精心编织好的谎言,只是称赞了一句,便转开了话题,“你刚万里归来,快来观赏一下本座新收的宝贝獒犬——喏,可爱吧?”。
“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,没有丝毫掩饰,“而且,很多。”!”
如果你还在,徒儿也不至于如今这样孤掌难鸣。。
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,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。心中如沸,却无可倾吐。霍展白疯狂地出剑,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。墨魂剑下碎玉如雪,散落一地。然而,十几招过,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。!
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
“嚓!”尖利的喙再度啄入了伤痕累累的肩,试图用剧痛令垂死的人清醒。
“小心!”来不及多想,他便冲了过去。。
那个荒原雪夜过后,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。
““……”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,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,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。!
他沉默下去,不再反抗,任凭医者处理着伤口,眼睛却一直望着西域湛蓝色的天空。。
旋这个杀手,还那么年轻,怎么会有魔教长老才有的压迫力?。
“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,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,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,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,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,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,就一直鼎剑兼顾,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,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!
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,让所有人揣测不已。!
“可算是回来了呀,”妙水掩口笑了起来,美目流转,“教王等你多时了。”
“他低头坐在黑暗里,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,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。!
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。
““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。”雅弥静静的笑,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。。
然而,曾经一度,她也曾奢望拥有新的生活。。
霍展白只听得好笑:“见鬼,瞳,听你说这样的话,实在是太有趣了。”!
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。
“绿儿跺了跺脚,感觉怒火升腾。。
“愚蠢。”。
““倒是会偷懒。”她皱了皱眉,喃喃抱怨了一句,伸手掰开伤者紧握的左手,忽地脸色一变——一颗深红色的珠子滚落在她手心,带着某种逼人而来的凛冽气息,竟然在一瞬间将雪原的寒意都压了下去。!
那些马贼齐齐一惊,勒马后退了一步,然后发出了轰然的笑声:那是楼兰女子随身携带的小刀,长不过一尺,繁复华丽,只不过作为日常装饰之用,毫无攻击力。。
然而,她的梦想,在十三岁那年就永远地冻结在了漆黑的冰河里。。
“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“一次?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……
“霍展白?”看到来人,瞳低低脱口惊呼,“又是你?”
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,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,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
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?”薛紫夜轻轻问,眼神却渐渐凝聚。。
里面两人被吓了一跳。薛紫夜捏着金针已刺到了气海穴,也忽然呆住了。。
“七剑沉默下来,齐齐望向站在璇玑位上的霍展白。。
“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。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!
““好。”黑夜里,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,断然说了一个字。……”
“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。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薛紫夜侧头看着他,忽然笑了一笑:“有意思。”!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