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
妙风闪电般看了妙水一眼——教王,居然将身负重伤的秘密都告诉妙水了?!
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。
“太晚了啊……你抓不住我了……”昏迷前,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,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,“我让你来抓我……可是你没有!你来晚了……。
“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!”
“风,”不可思议地看着阶下长跪不起的弟子,教王眼神凝聚,“你说什么?”。
醉了的她出手比平时更重,痛得他叫了一声。!
“还不快拉下帘子!”门外有人低叱。
“错了。要杀你的,是我。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
薛紫夜隐隐担心,却只道:“原来你还会吹笛子。”。
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“她被那股柔和的力道送出三尺,平安落地。只觉得背心一麻,双腿忽然间不能动弹。!
二十多年后,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,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。
旋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!
渐渐回想起藏书阁里的事情,薛紫夜脸色缓和下去:“大惊小怪。”!
还是静观其变,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,再做决定。
“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!
那样寂寞的山谷……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。。
“薛紫夜冷笑:还是凶相毕露了吗?魔教做事,原来也不过如此吧?。
的确是简单的条件。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,忽然提出和解,却不由让人费解。。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!
“没有杀。”瞳冷冷道。。
“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他本是天山派的大弟子,天资过人,年纪轻轻便成为武林中有数的顶尖好手,被南宫言其老阁主钦点入阁,成为鼎剑阁八大名剑之一。。
“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,在满室的惊呼中,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。!
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,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。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,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,正剧烈地喘息,看着一地的残骸。。
然而霍展白却是坦然地抬起了眼,无所畏惧地直视那双妖异的眸子。视线对接。那双浅蓝色的妖异双瞳中神光闪烁,深而诡,看不到底,却没有丝毫异样。。
“然而话音未落,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,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,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!同时,他侧身一转,背对着飞翩,护住怀里的人,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!。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……
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,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,妙风垂首不语,跪在阶下,不避不让。
妙风看了她许久,缓缓躬身:“多谢。”
然而,那一骑,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,如冰呼啸,一去不回头。。
“那年,十岁的太子死了。替他看病的祖父被当场廷杖至死,抄家灭门。男丁斩首,女眷流放三千里与披甲人为奴。”薛紫夜喃喃道,眼神仿佛看到了极远的地方,“真可笑啊……宫廷阴谋,却对外号称太医用药有误。伴君如伴虎,百年荣宠,一朝断送。”。
“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,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。
“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。
妙风站着没有动,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。!
““唉,”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,俯身将他扶住,叹息,“和明介一样,都是不要命的。”……”
““也是!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,捶了一拳,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,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,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!”。
他根本没理会老鸨的热情招呼,只是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,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,径自转入熟悉的房间,扯着嗓子:“非非,非非!”。
地面一动,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,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!
这种欲雪的天气,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,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,猜拳行令的,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