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
薛紫夜侧头看着他,忽然笑了一笑:“有意思。”
而他,就混在那一行追杀者中,满身是血,提着剑,和周围那些杀手并无二致。。
霍展白握着他的手,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,一时间悲欣交集。。
““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,怎么去了那么久?”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,走过来开门,“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?你个死鬼看我不——”!”
不是不知道这个医者终将会离去——只是,一旦她也离去,那么,最后一丝和那个紫衣女子相关的联系,也将彻底断去了吧?。
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!
“那就好……”霍展白显然也是舒了口气,侧眼望了望榻上的人,眼里带着一种“看你还玩什么花样”的表情,喃喃道,“这回有些人也该死心了。”
“是吗?那你可喝不过她,”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,对他眨了眨眼睛,“喝酒,猜拳,都是我教给她的,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——知道吗?当年的风行,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。”
霍展白忽然惊住,手里的梅花掉落在地。。
“从今天开始,徐沫的病,转由我负责。”。
“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,忽然笑了一笑,轻声:“好了。”!
“原来是为了女人啊!可是,好像最后老阁主也没把位置传给那个姓徐的呀?”。
旋雅弥转过了脸,不想看对方的眼睛,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——。
““是的。”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,“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,药性极烈,又各不相融,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——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,怕你一时绝望,才故意开了这个‘不可能’的方子。”!
“来!”!
那个小女孩抱着那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嘤嘤地哭泣,双眸黑白分明,盈润清澈。
“她俯下身,看清楚了他的样子:原来也是和明介差不多的年纪,有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,面貌文雅清秀,眼神明亮。但不同的是,也许因为修习那种和煦心法的缘故,他没有明介那种孤独尖锐,反而从内而外地透出暖意来,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的妖邪意味。!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紫夜,我将不日北归,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。。
然而身侧一阵风过,霍展白已经抢先掠了出去,消失在枫林里。。
“嘿,”飞翩发出一声冷笑,“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,我们八骏也不算——”!
“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瞳领着她往夏之园走去,低声叮嘱。。
“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“嗯。”妙风微笑,“在遇到教王之前,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。
““看得见影子了吗?”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,问。!
“见死不救?”那个女子看着他,满眼只是怜悯,“是的……她已经死了。所以我不救。”。
不过几个月不见,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,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,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。。
“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,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,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,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,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,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。
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,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……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
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,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
“住手!”在他大笑的瞬间,教王闪电般地探出了手,捏住他的下颌,手狠狠击向他胃部。。
“什么?”妙风一震,霍然抬头。只是一瞬,恳求的眼神便变转为狂烈的杀意,咬牙,一字一句吐出:“你,你说什么?你竟敢见死不救?!”。
“霍展白翻身上马,将锦囊放回怀里,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。放眼望去,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,风从未如此之和煦,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,归心似箭——当真是“漫卷诗书喜欲狂”啊!。
““薛谷主!”他惊呼一声,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“最后,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——活生生地冻死。”!
““雪儿,怎么了?”那个旅客略微吃惊,低声问,“你飞哪儿去啦?”……”
“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,静如止水的枯寂。。
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她努力坐起,一眼看到了霍展白,失惊:“你怎么也在这里?快回冬之馆休息,谁叫你乱跑的?绿儿呢,那个死丫头,怎么不看住他!”!
他松了一口气,笑:“我怎么会不来呢?我以身抵债了嘛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