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霍展白!”她脱口惊呼,满身冷汗地坐起。
“你……”薛紫夜怒斥,几度想站起来,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“不可能!”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,忽地大叫,“不可能!我、我用了八年时间,才……”。
“六哥!”本来当先的周行之,一眼看到,失声冲入。。
““是,瞳公子。”她听到有人回答,声音带着轻笑,“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。”!”
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,静如止水的枯寂。。
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!
他站住了脚,回头看她。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。
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,睥睨而又得意,忽地怔了一下——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,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,深不见底。
她在黑夜里拥抱着瞳,仿佛拥抱着多年前失去的那个少年,感觉他的肩背控制不住地颤抖。这个神经仿佛铁丝一样的绝顶杀手,情绪在刹那间完全崩溃。。
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,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。
“她看到了面具后的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,看到他全身穴道上的血迹——一眼望去,她便知道他遭受过怎样的酷刑。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:不到一个月之前,在药师谷里的明介还是那样冷酷高傲,出手凌厉。在短短的二十几天后,居然成了这种样子!!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。
旋“可你的孩子呢?”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,“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?他刚死了你知道吗?”。
““摩迦村寨?瞳的故乡吗?”教王沉吟着,慢慢回忆那一场血案,冷笑起来,“果然……又是一条漏网之鱼。斩草不除根啊……”!
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!
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,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
“看来,无论如何,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。!
赤立刻化为一道红光,迅速跃入了雪地,闪电一样蜿蜒爬行而去。随之剑柄里爬出了更多的蛇,那些细如线头的蛇被团成一团塞入剑柄,此刻一打开立刻朝着各个方向爬出——这是昆仑血蛇里的子蛇,不畏冰雪,一旦释放,便会立刻前去寻找母蛇。。
““雅弥!”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,唤着他的名字,“雅弥!”。
“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。”瞳的眼里精光四射,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,声音低沉,“只要他没回来,事情就好办多了——按计划,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。”。
住手!住手!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,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。!
不过,你大约也已经不记得了吧……毕竟那一夜,我看到教王亲手用三枚金针封住了你的所有记忆,将跪在冰河旁濒临崩溃的你强行带回宫中。。
“瞳?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,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。
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。
““不过,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,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。”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,叹了口气,“那么远的路……希望,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。”!
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:“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,我也将给你一切。”。
对不起?他愣了一下:“为什么?”。
“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,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,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,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,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,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,只要他活着一日,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。
“叮”的一声响,果然,剑在雪下碰到了一物。雪忽然间爆裂开,有人从雪里直跳出来,一把斩马长刀带着疾风迎头落下!……
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,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。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
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,竟毫无觉察。。
“小心,沐春风心法!”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,失声提醒。。
““我要你去叫那个女的过来。”对方毫不动容,银刀一转,在小橙颈部划出一道血痕。小橙不知道那只是浅浅一刀,当即吓得尖叫一声昏了过去。。
““薛谷主不睡了吗?”他有些诧异。。
说到这里,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,妙风停住了口,歉意地看着薛紫夜:“多谢好意。”!
“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,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,拍开了那一瓮藏酒,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,直至酩酊。……”
“忽然间,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——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,流转全身,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,循环往复,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。。
“哦?处理完了?”血色的小蛇不停地往那一块石下汇聚,宛如汇成血海,而石上坐着的赤发大汉却只是玩弄着一条水桶粗的大蛇,呵呵而笑,“你把那个谷主杀了啊?真是可惜,听说她不仅医术好,还是个漂亮女人……”。
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!
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