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了他一眼，怒喝：“站起来！楼兰王的儿子，就算死也要像个男子汉！”

    玉座下的獒犬忽然咆哮起来，弓起了身子，颈下的金索绷得笔直，警惕地望着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。它被金索系在玉座下的波斯地毯上，如一只灰色的牛犊。

    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。

    绿儿噤若寒蝉，连忙收拾了药箱一溜烟躲了出去。。

    “他挽起了帘子，微微躬身，看着她坐了进去，眼角瞥处，忽然注意到那双纤细的手竟有些略微地颤抖，瞬间默然的脸上也稍稍动容——原来，这般冷定坚强的女子面对着这样的事情，内心里终究也是紧张的。！”

    “医生，替她看看！”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，心知不祥，“求求你！”。

    瞳在黑暗中苦笑起来——还有什么办法呢？这种毒，连她的师祖都无法解开啊。！

    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

    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

    她不解地望着他：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，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？”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，点头，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！”！

    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，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，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。

    旋“啊？”霍展白吃惊，哑然失笑。。

    “她讷讷点头，忽然间有一种打破梦境的失落。！

    一路上来，他已然将所有杀气掩藏。！

    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，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然是怎样的苍白。

    “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，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，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，甚至，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，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！

    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，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。。

    ““太奇怪了……”薛紫夜在湖边停下，转头望着他，“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，可是，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？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好，我带你出去。但是，你要臣服于我，成为我的瞳，凌驾于武林之上，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，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？”。

    联想起这八年来一直困扰她的事，想起那个叫沫儿的孩子终究无法治好，她的心就更加地难受——无能为力……尽管她一直被人称为“神医”，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医生，而不是神啊！！

    “嘿，”飞翩发出一声冷笑，“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，我们八骏也不算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“咔嚓。”忽然间，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。。

    仿佛服输了，她坐到了医案前，提笔开始书写药方。霍展白在一边赔笑：“等治好了沫儿的病，我一定慢慢还了欠你的诊金……你没去过中原，所以不知道鼎剑阁的霍七公子，除了人帅剑法好外，信用也是有口皆碑的啊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！

    她怔在原地，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，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，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，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醒来的时候，日头已然上三竿。。

    那一夜的雪非常大，风从漠河以北吹来，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……

    对方还是没有动静，五条垂落的金索贯穿他的身体，死死钉住了他。

    廖青染叹息：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

    薛紫夜冷笑起来：“你能做这个主？”。

    他一边说一边抬头，忽然吃了一惊：“小霍！你怎么了？”。

    “因为，只要他一还手，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！。

    ““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。

    为了脱离中原武林，他装作与霍展白争夺新任阁主之位，失败后一怒杀伤多名长老远走西域；为了取信教王，他与追来的霍展白于星宿海旁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杀，最后被霍展白一剑废掉右手，有洞穿了胸口。！

    ““小心！”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，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霜红认出了这只白鸟，脱口惊呼。雪鹞跳到了她肩头，抓着她的肩膀，不停地抬起爪子示意她去看上面系着的布巾。。

    片刻前那种淡淡的温馨，似乎转瞬在风里消散得无影无踪。。

    那一夜雪中的明月，落下的梅花，怀里沉睡的人，都仿佛近在眼前，然而，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！

    “不是那个刀伤。”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，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，“是治冰蚕寒毒的——”她拔开瓶塞，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，托到妙风面前，“这枚‘炽天’乃是我三年前所炼，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。”。